高三时,有一天上午,芳芳独自在操场上散步。当时还是校工骨干的朱搁,习惯性的招呼她:“芳芳,今天没上课呀?”
也许是解芳当时心情不爽?
居然一反常态。
恶声恶语的骂到。
“关你屁事儿,咸菜萝卜淡操心,讨厌!”朱搁闹了个大红脸,悻悻而去。无独有偶,朱搁刚走不久,一位姓高的语文女教师,也夹着书本经过。
照例招呼。
“芳芳。
怎么今天没上学啊?病了?”
这位高姓女教师,年届五十有二,执教三十年,桃李满天下,是本市救了小教室仅有的几个高级教师之一,也是三小的台柱子。
和朱搁一样。
与芳芳同住校宿几十年。
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看着芳芳长大的。
似这样的招呼,家常便饭,司空见惯。可没想到,此时的芳芳,冲她一翻白眼皮儿:“谁病了?我看你个丑老太婆才病了?管你自己行了,哼,讨厌!”
德高望重。
自尊自爱。
洁身自好的高级女教师。
以为自己听错了,停步睁大眼睛:“芳芳,你说什么?”“人说狗听,听不懂算了,还高级教师呢?”一扭身,摇动着高挑修长的身子和一头浓密的黑发,跑了。
自然。
朱后勤和高教师也不是吃醋的。
平白无故受此侮辱,自然找到当时还是后勤的老四投诉。
问题就在这里,老四听后,当着面倒是替其女儿赔礼道歉,可一转身又低声咕嘟咕噜:“小姑娘不懂事么,值得如此计较认真?”
可疑的是。
此公的“低声”不低。
刚好让这转身的二位能听清楚。
让二人顿生对方纵容娇惯之感。这就印证了那句话,你当个宝,人家当棵草!生气和郁闷不己的二同事和二邻居,自然时有流露……
于是。
人心渐变。
慢慢对芳芳嫌恶有余。畏之如虎。
学校到底不同于别的单位,凡事好问个究竟。事后,据大家的分析,许是芳芳真有臆病或者什么的;不是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么?
可大家都忘记了。
这后面还有句名言呢。
女大十八变,越变脾气怪!
这话越传越神,不知怎的,竟然传进了老四耳朵。好了,芳芳依旧,宛若朵带刺的玫瑰,怒放在这校宿,左邻右舍避之不急,敬而远之。
朱后勤和高级教师。
则穿够了老四赐予的小鞋。
吃尽了老四赏赐的的苦头……
十年后,当年的高级女教师,己成老态龙钟的退休老太太,依然没得到了己荣任三小老四的,前后勤的谅解。
而当年的后勤工作骨干。
靠着自己无师自通的为人处事。
不但爬上了后勤的宝座,而且还成了老四的好朋友。
当然,这个所谓的“好朋友”得来不易,是建筑在朱搁自甘示弱和安心巴结的基础上的。其实,他从内心瞧不起这个,靠着自己岳父平步青云所谓的二校。
至于后来的芳芳。
果真如大家的断言。
搅得爸妈苦不堪言,呼天抢地,那又是另一番题外话,按下不表。
“唉,芳芳要是像朱朱多好啊!”呷一大口香茗,老四喟然长叹:“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朱搁,你比我幸福百倍哟。”
朱搁这才回答。
“解主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帐么。
朱朱,也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哟。这不,我带她麻烦你当叔的来啦。”二校满意的瞧瞧老部下,十分惬意地舔舔自己嘴唇。
虽然按级别。
同是三小的中层抽烟的。
可对方这个后勤与自己这个老四,岂可同日而语?
老朱这人不错,一向谦卑,会说话,听着好听呢;朱朱却意外的看看老爸。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陪着老爸,到左邻右居家坐坐。
在家呢。
听老爸口若悬河。
有些道理,也有点见识,更有些骄傲狂妄。
可现在听来,却句句踏实,谦虚谨慎,老爸真是人前人后不一样哦!瞧他这话说的,老四听得面露微笑,刚露出的牢骚和自怜,转变了自得和愉快,这可不简单。
朱朱抿抿嘴巴。
她当然记着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自己可没兴趣和时间,来陪这个所谓的二校唠唠叨叨。
外面秋光明媚,天高云淡;操场上,放风筝的孩子,嘻嘻哈哈的叫着,闹着,笑着,那一只只装扮成各式模样的风筝,正在兰天下,白云间摇曳飞翔。
几只装扮成喜羊羊的大风筝。
几乎就是与这19屋楼的窗口齐平。
朱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