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
左翼才轻轻到。
“你该谢谢人家,完璧归赵,不容易哦。”
儿子弯腰找鞋,二只手在床下拨弄处蟋蟋蟀蟀的,一面答:“怎么谢?道上赫赫有名的黑老大呢。”“我不管,无论如何,至少说句谢谢。”
老头子固执的瞧着儿子。
“大忙啊。
白帮了么?”
看长无可奈何笑笑:“好好,减他一年刑就是。”“不行,得二年。”“好吧,二年就二年,爸,待会儿管玲来了,你交给她。”
左馆不同意。
“你不转。
可以让你妈高兴高兴。
病了这多年,难得有高兴的事么。”左馆讲宗完,一片掌声,大家都敬畏的瞅着左长,直瞅得有地位看长不好意思,转身走出。
大家又瞅着管玲。
失而复得的小校审。
更别提有多高兴。
她眼角闪着泪花,拉着白雪老太太的双手:“奶奶,谢谢,谢谢你们全家。”“闺女,以后可要小心啦,挣点钱不容易。现在工资拿回来啦,我们全家也放心了。
唉闺女。
不瞒你说呀。
丢了钱你心里难过,可你知道不,你的左老师一样揪心得睡不着啊!”
“奶奶,谢谢!谢谢!”管玲激动得又要抽咽,曹主拍拍手掌:“我看差不多了,奶奶,管玲,皆大欢喜,可喜可贺。我还要宣布一件事儿,”
她环顾四周。
“这次白雪奶奶过生日。
是我们二文馆易风移俗的新开始。
馆办决定,自现在起,不再由馆办组织发起任何形式的庆贺,婚丧等凑份捐款;建议同事好友之间,也不要再互送红色炸弹,免得顾了面子,饿了肚子,少了票子,苦了日子。”
哗啦啦。
掌声雷动。
一屋欢欣。
胡蝶高叫到:“早该这样啦!告诉大家吧,上个月我接了七颗红色炸弹,刚领了工资,就得还人家七颗。结果,炸来炸去,除了炸得人仰马腾,叫苦不迭,就是生闷气。”
“蝶呀。
一个月七颗算什么?”
这种场合一直很低调的肖组,居然破天荒的发了言。
“这刚进月,我就接到十三颗炸弹。都说秋光明媚11月,11月明媚秋光,可这红色炸弹,却着实令我心惊肉跳。
想想这个月才刚开始。
还有多少炸弹在前面等着我?
人都几乎要崩溃了。”
“那是你才抠门!肖组!”张喘笑到:“人家送你,你送人家,搬来运去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谁也不吃亏,不过游戏呗!”
肖组翻翻白眼皮儿。
还想说什么?
曹主及时打断了她。
“因此,这次大家的凑份,一分不少的退还,明天就到郑嫂那儿签字领退。”这下大家不干啦。一呢,当着白雪奶奶,面子上抹不下。
二来。
左馆的为人。
大家有目共睹。
不说百分之百的心甘情愿,至少绝大部份人认为,给了就给了,下不为例就行。左馆进来了,左馆笑到:“心意我领了,可我得从我开始。
明年我就退休啦。
由着这风气泛滥成灾?
那不行!
不说大家不高兴,说不出口。
就是以后的头儿,对此也不好处啊,对不?那就让我作这个‘恶人’吧,革除掉这个陋习,于公于私都有利。有了钱,就好好过日子,再不要这样瞎胡闹,大家说,对不对呀?”
众人鼓掌。
不提。
第二天一早。
郑嫂破天荒走出了门卫室,一手拿笔,一手拎钱袋,站在小窗口前,拦住每一个经过的抽烟的员工,指着摊在窗沿上的大帐本,笑眯眯的说。
“签字。
拿出了多少?
就照拿回去。”
有面子下不来的,不愿签字拿回,郑嫂就不放行,依然笑眯眯的说:“请支持支持我的工作,不要让我又被头儿批评哦,谢谢,拜托了。”
那个男身女相的舞蹈老师。
本来就对这凑份儿的陋习极其反感。
这会儿呢?
却偏依仗着和郑嫂良好的关系,故意不签字,说什么:“瞧好啦,郑嫂,我这可是弹钢琴的手,是贝多芬,西贝柳斯和柴科夫斯基的手。
是代表人类文明最高审美的手。
岂可为这阿堵物动指?
辱杀我也!我不签,就不签,要我签字拿回,毋宁死!”
上班时间,仅此通道,他这一拒签,就把大家都堵了下来,加之都是同事,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然也不好发作,只得苦笑着都站着,一时竟为拥挤。
郑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