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歆知道,老妈和自己一样,一发热,就出汗,而且是油汗,腻乎乎的,令人十分不舒服。不同的是,罗歆依仗着年轻,从来素面朝天。
有时化点淡妆。
粉底和胭脂不多。
擦拭起来不费力。
老妈大约也一样。透过老妈晃晃荡荡的右手腕,罗歆这才发现,老妈老啦!不但脸面发暗,眼圈泛黑,而且皱褶不屈不挠的穿过粉底,从眼角窜向四面八方……
其为人也。
发愤忘食,乐以忘忧。
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可怜的老妈,为了这个家和这个排场,不辞艰辛,左右逢源,殚精竭虑,不过刚五十出头,就形同老妇,憔悴疲衰……
“妈,”
罗歆真诚的说。
“不舒服,您就躺躺吧。”
移过去,靠近老妈,一伸手,捏住她的肩膀,轻轻揉起来。老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女儿揉搓,可慢慢的,二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渗出了她的眼睫毛。
借口眼发涩。
偷偷抹了去。
罗歆自然没看到。
可很少替父母揉搓的她,不一会儿就双手发酸,手腕发麻,越来越力不从心,咬牙硬撑着。终于,老妈轻轻拍拍女儿手背,示意行了。
罗歆如获大赦。
挨着老妈坐下。
又颇觉不习惯,悄悄移到一边。
老妈睁开了眼睛,缓缓到:“今天你处理得很好!一个成熟的管理者,就应该处变不惊,圆通灵活。像上次那样,和商管部公开冲突,就叫愚蠢透顶和自不量力。”
罗歆心里一松。
笑到。
“当然,这种自己与自己过不去的蠢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嗯。郭蓉早晚要自立门户,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开始了准备。”小小前来端盘子,老妈对她笑笑。
“辛苦了。
小小,你也喝碗汤。
你罗长加班,自己洗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张阿姨。”小小受宠若惊,偷偷瞟瞟罗歆,抿嘴一笑,端起盘子离开了。老妈又接着说:“算了,投资入股的客户多的是,这次就算我们支持她的创业吧。
还有,那个求婚的尹总。
你要少和他深谈。
适当的周旋周旋就行了。”
罗歆瞪瞪眼睛,这些,我都还没说呢,老妈就知道了?哦,卧底啊!“你呢,还是得约束自己行为。管好下午茶餐厅这几十号人就行了,去管什么闲事儿啊?
人家偷钱。
瞧着就是。
或是换个方式,哪有你这样当面大吵大嚷的?”
罗歆咕嘟了:“可也不能不管哦,如果不管,有朝一日偷到我自己,别人也装没看见,那不麻烦了?”
老妈破天荒的笑了。
“歆歆。
你说得对,问题就在这里。
从道德上讲,这种明哲保身,是不对的;可从经商上讲,这种惹火烧身,更是不对。经商讲究投入回报,以赚钱为唯一目的。惹火烧身,只能适得其反。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罗歆无言。
可在心里呢?
却承认老妈说得占理儿。
然而,她毕年轻好胜,想想,又有些不服气,动动嘴巴,被老妈不客气的堵了回去:“行了,你也别不服气啦,我们的时间,不要都花在总结经验,牢记教训上面。
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明天,可能有二个人到你那儿茶叙。
你把这玩意儿贴到茶盘底,明白了吗?”
一枚薄小的东西,递了过来。罗歆接过瞅瞅,黑而细,也就是枚普普通通的最小号钮扣电池,正面沾着及时贴。
下午茶的茶盘分二种。
一种是平底,直接放在桌面上。
可客人和服务生都反映,不好看和不好清洁。
因为,客人时有不慎将咖啡或水打倒,流落的水液铺到茶盘底,若不及时打扫,极易在玻璃桌面上形成水垢,擦拭起来十分麻烦。
所以。
又添置了拱底。
一种盘底烧有约1寸高的桥形立架。原有的平底也没淘汰,二种混合着用,减少损耗。
“然后,取下拿回来,交给我。”“这容易,可我不认识那二个人啊。”罗歆眨眨眼睛,老妈搞窃听啊?
还有卧底。
真是喜欢潜伏剧。
走火入魔了?
“再说,有这个必要吗?”老妈纹丝不动,嘴巴蠕蠕:“你认识的,叫你干你就干嘛,问那么多干什么?”
罗歆不敢再说话。
把电池小心地揣进小皮夹。
老妈一直注视着她。
看她把小皮夹重新揣进了小拎包,点点头,像做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长吁一口气。罗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