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压了嗓门儿:“丫头,朱朱睡了,别吵着她。”
于是。
老俩口又变成了潜伏特工。
憋着嗓门儿,鬼鬼祟祟。
关了大灯,就着小台灯,二个苍老可怜的身影,被小台灯光投射在墙头,弯弯曲曲,鬼影幢幢……
果然。
面对老妈的高兴。
朱朱马上分辩到。
“我说起玩儿的,不算数。”“那怎么行哩?”老妈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宝贵机会,居然一伸手,抢过老伴儿手中的茶杯,咕嘟咕噜喝一大口,咕嘟咕噜的咽下,一抹嘴巴。
“证券公司的老师讲过。
这就好像双方签了合同。
谁翻悔,要付违约金哩。”
朱朱粉脸一沉,一扭,不理睬了。眼看又要闹崩,后勤咳咳,准备开腔。谁知老妈也正在气头上,闻咳声不但不停止,反倒冲着老伴儿瞪眼。
“你鬼咳咳什么?
谁也别想拦我。
我还有话哩。”
叩叩!“朱老六,在家哩?”三人不约得腰杆一挺,竖起耳朵。“朱搁,朱嫂,星期天哩,有事找你俩哦。”
后勤双手在桌上撑撑。
摇摇头。
“开,门,去。”
朱朱趁此机会想离开,可老爸不同意:“听听也好,有些事情也该让你参与,拿拿意见了。”芳邻进来了,老俩口一前一后,拎着一包水果,挟带时一股穿堂风。
吹在朱朱身上。
凉泌泌的。
寒暄过后,芳邻也不绕圈子,干脆的说。
“朱搁,我们还想再借10万钱,你答应了吧。”后勤往后面一靠,挤得倚子吱吱嘎嘎:“这哪行?左邻右舍都是10万嘛,其余的,全家凑凑。
你姑娘在银行工作。
听说交了个税务促的男朋友。
都是赢利单位呢。”
芳邻倒也老实,瞅瞅自个儿老伴儿,慢腾腾的答到:“可姑娘说了,你这是公款,也说不定就是学校专门拨下来的,借一借二一回事儿哩。
要说我们呢。
也不是凑不起这个首付。
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不容易,”
老爸早气坏了,顾不得平时的礼貌待客了,打断他到:“我也是老百姓,我也不容易,你们替我想过没有?只是借呀借的,天上不落,地下不生。
我初步算算。
到今天为止。
共有21个邻居借了钱。
1人10万,21人是多少?请你给我算算。二百多万啊,我姓朱的担得起这个风险吗?”芳邻瘪瘪嘴巴,脸上似笑非笑。
“朱搁。
你就别演戏哩。
左邻右舍都清楚。
这是学校专门拨下来的福利,就是为了解决我们后勤工人的住房呢。被你卡在自己手里,不好哩,这算咋回事儿?”
朱朱盯住了老爸。
她可一直为这事儿纳闷着。
朱朱虽不太懂法律。
可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挪用公款是犯罪行为。老爸这么一挪用,就是二百多万,而且是公开,学校会不惊觉追究?
可是。
学校就是没有干涉。
自己到芳芳家,老四也没谈到这事儿。好像校头儿都充许后勤挪用公款似的?
还有,这事儿一定还联着那个小皮球;这个该死的皮总,就像叮在老爸身上的蚂蟥,整日和老爸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也想从中分杯羹啊?
是不是看我不买帐。
故意使坏,怂恿老爸挪用公款。
东窗事发,叮当下狱,才感到报仇雪恨呀?
现在,听了芳邻的揭发,朱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哎老爸老爸,即然是学校专门拨下来的福利,你做得那么神秘干什么?
卡着捏着干什么?
依我说呀。
反正都是要借给大家的。
借完了事儿,岂不比左邻右舍,三天二头跑来敲门,岂不干脆?老爸呀,难道你不明白人言可畏?我看啊,这人就是为好不知好。
这些乌鸦嘴。
还不知怎样在背后议论你呢……
老爸的脸,白一歇,红一阵。
可终于没说出什么,只是叹叹:“不管怎样,这钱不能再借,大家都是老邻居,老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请你休谅休谅我吧,啊?”
朱朱觉得。
老爸最后那个“啊!”。
简直就是在哀求。
可芳邻不买帐,老俩口都是后勤科的工人,或许平时耳闻目睹得太多,看到后勤如是说,更加坚信自己的分析正确,越加充满了对狗日当管的轻蔑与仇恨。
“朱搁。
你这样说我就不客气哩。
国家的钱,你们吃肉可以,好歹也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