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师这是表明,可以收你为徒。要知道,左老师可不轻易,”
“阿姨,对不起。”
管玲只好打断她。
“我找左文馆。”
扑!金鸡独立变成了双脚支撑,可怜的左老师,没好气的瞧瞧中年妇女,又瞅瞅管玲,哼的声一手撑腰,一手作扇状摇晃着,屁股一扭一扭的,掉头就走。
“找左馆?
你早说啊。”
中年妇女也没好气的瞪着管玲。
“干嘛左老师左老师的?搞清楚,左馆是头儿,不是老师。二楼,自己上去找。”管玲摇摇头,掠过传达室窗口,就踏上了楼梯。
不想。
一声猛喝:“回来!”
拉住了她。
管玲停下,那中年妇女满面怒容,探出大半个脑袋瓜子:“我看你知书识理儿的,怎么也会装聋作哑?会客登记,不懂吗?”
管玲只好返回窗口。
俯身在她扔出的会客登记册上。
填写起来。
最后一笔还没写完,登记册被窗内的中年妇女一抓,抓了进去。她细细一瞅,双手一拍,禁不住叫起来:“啊哈,你就是管玲?那个刚毕业的大本女生?
你干的好事儿哟!
人人皆知。
撞了人不认帐,”
“你说什么?”中年妇女吓得后退一步:“你敢打人?笑话,跑到文馆撒泼,”“打你?脏了我的手,不值得。”管玲冷冷一笑,重新踏上了楼梯。
二楼。
管头室。
离得几步远。
管玲就瞧见大门里办公桌后面,须眉银发的左老师,微低着头,紧抿着嘴,全神贯注的看着一部摊开的书稿。
桌侧。
一面鲜艳的小五星红旗,插在电话孔里。
轻轻飘荡。
一个古铜色的栏式小笔架,蹲在一边,上面挂着数枝毛笔……管玲的心,狂跳起来,这笔架,是自己考上高中时,为报左老师的提携鼓励之恩,从零花钱中挤出积存,跑遍了全县,特地买来送给他的。
没想到好些年过去了。
笔架仍在。
神采仍然。
只是那颜色经过岁月的擦拭,变得更加深沉浑厚……叩叩!左老师神色不动,仍沉浸于书稿之中。管玲又举起手指,一只手轻轻拍拍她肩膀。
“小姑娘,你找谁?”
管玲回头。
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姑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呢。
“我找左老,不,我找左文馆。”这话惊醒了读书人,左文馆抬起了眼睛,立即笑着站起来:“小管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来来,进来坐,进来坐。”
“左文馆。”
“就叫左老师多好。
为什么非要叫管头呢?”
左翼抢步过来,握住管玲双手:“坐下坐下,四年无影,别来无恙?”“左老师啊!”管玲十分激动,嗓门儿竟然有些颤悠。
“我可一直在找你哦。”
“找我?
哦哦,明白了,知道知道,来,小玲,坐下坐下。小胡,请倒杯凉白开。”
左翼扭头,对一边的姑娘介绍:“她就是我常给你讲的管玲啊,才女哟。”“噢管玲?你就是管玲?”小胡惊喜的上前,拉拉管玲,又轻轻推推。
“看来是真的。
是真人。
就和我想像的一样。”
左翼和管玲都笑起来,管玲自嘲到:“当然是真人!替身还没发明出来呢。”左翼指指她:“你哇小胡呀,真逗。上次×××随采风团来馆,你也这样发问,弄得人家哭笑不得,还当在梦里?”
小胡姑娘不好意思的红着脸。
吃吃吃的笑着。
倒开水去了。
“胡蝶,分来不久的大本生,馆办文员。”左翼介绍到:“姑娘挺不错,聪明能干,知书达理,文明礼貌,就是对某种事情太容易入迷,一入迷,难免说话就有点搞笑。”
“胡蝶?
多美的名字哦。”
管玲坐在沙发上,高兴到。
“与我同龄,哎怎么会分来的?”小胡过来了,递过一杯凉白开:“管玲,请喝水。”“谢谢!胡蝶,你的名字真美。”
左翼笑笑。
在面对管玲的藤椅上。
慢腾腾坐下。
一探手,抓过那部书稿:“二十年代的中国电影,曾出了个大明星,也叫胡蝶。”管玲笑到:“是呀,胡蝶,赫赫有名啊。胡蝶那个年代,电影明星灿如星空。
什么陈波儿。
王人美。
张瑞芳,金焰。”
左翼点点头:“知道吗?小管,那个大胡蝶,是我们这个小胡蝶的。”指指胡蝶:“曾外祖母!”管玲微微一仰头,明白了,难怪是分配来的。
“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