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玲笑着摇头:“左老师言重了,我感谢都还来不及,哪来的那么些?”左翼站了起来:“事情突然,还是得回去多想想,与自己爸妈商量商量,三天内,我听你的答复。
当然。
即便答应了,也可以中途改变的。
毕竟现在就业多元化,选择自己喜欢的才对么。”
管玲也跟着站起:“好,一言为定,三天内。”扑!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人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左翼,那撞我的小丫头在哪儿?哦,站着呢。”
管玲怔怔。
笑容满面的招呼到。
“阿姨,你好些了吗?”
跟在老太太后面的胡蝶,涨红着脸,紧张对她做着手势,不想被老太太扭头瞟见。老太太一跺脚:“胡蝶,你给我出去,出去。”
胡蝶没动。
只拿眼来睃左馆。
左翼也有些意外。
皱眉瞅着老伴儿:“你怎么来啦?工作时间,你这是干什么?小胡,站着别动,我有事儿找你办。小管啊,你回吧,记着,三天内。”
管玲点头。
拔腿就走。
没想到却被老太太一把拉住。
“想溜儿?还没给我赔礼道歉,不得行!”管玲唰的涨红了脸,只得站下。左老师的夫人,管玲只见过一次,那是在读县初中写了那篇作文后。
自己意外接到县文馆左文馆的电话。
素未谋面的左文馆。
诚恳的邀请自己到文馆一谈,并且一定要去云云。
初三女生当时那颗心呀,犹如意外接到美国哈佛,英国牛津和德国哈勒维腾贝格大学的录取通知一样,兴奋激越得咚咚咚乱跳。
对朦胧懵懂的管玲来说。
县文馆不蒂是座落在云端,可望不可及的文化神殿。
而大名鼎鼎的县文馆左文馆,则更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神秘人物。
现在,县文馆左文馆,邀请自己前去谈谈,管玲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二个要好女生的陪同下,初三女生怯生生的进了县文馆。
左文馆正在办是等着。
见了管玲。
正当壮年,儒雅潇洒的左文馆,兴奋的跑上来拉住她手。
左右打量,上下细瞧,啧啧称赞:“好苗,好苗,好苗哩!来,快坐下,”一面亲手倒水端给她,一面将藤椅哗呼呼一拉,直直的坐在她前面,眼睛发亮。
“小玲哩。
我们好好谈谈。
你那篇作文是怎么写出来的?”
管玲还没开口,忽然看到一双温怒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扭扭头,原来是一个双手交叉抱着自己胳膊的中年妇女,半靠半坐在办公桌沿。
管玲和左文馆谈了多久。
那双眼睛就盯了她多久。
这让管玲感到极端的不舒服。
后来知道,中年妇女就是左文馆的夫人,当时的县文馆办主……弹指间,十几年过去了,羞涩纯真的初三女生,变成了初具盛名,风华正茂的大本生。
而当年那个咄咄逼人的中年妇女。
也变成了老相毕露,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沧海桑田,人欲横流,没想到,现在二人又神差鬼使的碰到了一起。
“阿姨,阿姨,”不知所措的管玲,语无伦次:“阿姨,我,我,”“不像话!放开!”左老师生气的喝到:“给你作了那么工作,讲了那么道理,打了那么多比喻,都白费功夫啦?
白雪,快给我放开。”
“不放!
小丫头今天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放。”
老太太紧抿着嘴巴,像没听见似的,开始了唠唠叨叨。左老师趁机对管玲使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慌,然后对胡蝶耳语几句,胡蝶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这个小丫头。
还挺凶哩。
撞了我,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哩?”
有着一个极其美好名字的白雪老太太,不依不饶,根本就不理一边的左文馆,一手紧紧抓着管玲,一手不断捋着自己鬓发。
“现在外面怎么说哩?
说我诈骗,没良心。
和医院沆瀣一气,为‘保证六位数’凑份子哩。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
有了左文馆的暗示和鼓励,管玲镇静下来。她看得出,一边的左老师左右为难。双手伸了又伸,看样子是上来拉开自己的老伴儿,可到底忍耐住了。
所以。
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不能让左老师难上加难。
管玲开始认真打量老太太,顿感其白雪的名字,名不虚传,即便现在老了,仍可从她脸廓,眼睛和眉宇之间,寻找得到当年的端庄,秀丽和精明能干……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不要着急;不顺心时暂且忍耐,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到来。心儿憧憬着未来,现在却总是令人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