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娇羞,虽然还是淡淡的。“我会尽量地补偿你。”
“补偿?”少年看着她,寒铁的呜咽声慢慢地平歇下来。时间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他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好,你放我出去。”
巫女脸上慢慢绽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念一个咒语,扬起手凌空挥去,千年寒铁应声“哗”然而落。禁锢已久的身子,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软瘫到地上。
(5)
少年知道地牢里的巫女很快就会被族人发现,所以,在强撑着一口气出了地牢后,就飞快地逃离本族聚积的山谷。
但是,事与愿违,当山谷口已经遥遥在望的时候,他听到了,族里响起了紧急召集的鸣钟声。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就感觉得身后有一阵阵冰冷的寒风袭来,带着凌利的杀气。
慌慌然地提着身子跳开,原本双脚站立的地方就被生生地插进了两根锋利的冰刺,边缘的地蜿蜒地破裂而开。
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后怕。幸好是躲开了,不然,这一记若是插进脚上,或者身子里的话,又将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他无从想像。
在瞪目出神了一会之后,掉头撒开脚步,发狂似地往前奔去,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离开这里,进到邻地,应该就会好吧?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逃出去,被族人们团团地围堵在山谷口。他们人多势重,纵然再拼了命地负踽顽抗,还是无法阻止江河日下的败势。
“滋兰映池,谋害圣女,快快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接受审判吧!”
“我不回去!”有两支冰箭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雪白的衣袍染红了半边。他咬咬牙,狠劲地拔将出来,扔到一边,一面提着身子,用最后的力量躲避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再回去!回去了,看到那个女人,我还是要再杀她一次!”
“冥顽不灵。”白发苍苍的长老恨铁不成钢地轻叹一声,抬起手,下了格杀令。
看着曾经唯一照顾过他的长老,也下了格杀令,心里头一股悲怆上来,不去管身上多处汩汩流着鲜血的伤口,狠了命似地袭卷起风雪攻击过去,带着旷世孤寂的悲伤。
当那一支支的冰箭暴雨一般地射过来,悲怆在怒气中蒸腾,风云也随之开始变色,山岳上的积雪也开始崩催。在脉脉掌风的带动下,小股小股的风雪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在山谷上方融合成了惊天动地大范围内的暴风雪,少年的衣袍和发丝在狂风暴雪中猎猎而动,而身体却如同山岳般岿然不动。双手环周,一记“排山倒海”,大雪像巨大的浪潮一样覆盖过去。
当大风雪平息之后,围攻的族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站立着的,只有少年一人而已,虽然遍体鳞伤,像身体却还是像标枪一样,挺立着,不倒。
“我终于找到你了,坎。”
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渺空灵的声音,仿佛隔了一世一般。
少年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缓缓地回过身,看着不远处衣袍当风的俊秀男子,迷惘地重复了一声:“坎?”
男子迎风微微而笑:“是的。念魔八王,第六位坎王,就是你。”
(6)
在念魔林的日子,除了经常要南征北战,扩大念魔林的势力范围之外,是前所未有的舒适。没有辱骂,没有刑罚,在这里,他有着自己的宫邸。他不是这里的奴仆,而是这里的王。每个人看到他,都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殿下”,其他的七位王,待他也客气而尊敬。
他喜欢缠着那天带他来的那位俊秀男子,也就是乾王,因为他知道他才是这里最大的领导,目前这样的好日子,都是他赋予的,只有好好地讨好他,他才能将这一种好日子延续下去。
他似乎爱上了这样悠闲自由的日子。
这一日,他正悠然地躺在自己的终无宫的花园里,拥着似锦的繁花,在芬芳的香气中小憩。沉浸在自己香甜的睡梦中的时候,一个脚步轻轻浅浅地走近,熟悉的呼唤声:“坎。”
睁开眼睛,正是乾王。
“明天要出征,你去么?”
“去!当然!”少年跳了起来,一脸激跃的样子。
乾王看着他,缓缓地说:“这次攻打的是,滋兰狐族。”
少年的神情顿了一下,坚定地说:“那更要去!”
(7)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着震王让雷电交加,艮王让山川崩裂,离王让大火熊熊地燃烧了整个山谷。曾经的族人们来不及躲避,或者坠入裂出来的深深的沟壑中,或者被雷电击成黑炭,或者被大火烧着了,响彻遍山遍野的,是撕心裂肺的号啕声。
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报复的快感居然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渐渐地,居然有些不安。回眸看着身前屹立如山的身影,禁不住叫了声:“乾?”
“怎么了?”乾王回过身,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出那么一声,此时更是不知道究竟是要说什么才好。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山下哭喊作一团的人群中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