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官，你们要对我儿子干什么？”老妪脸色骇然，没了对待女儿时的狠厉。
周围人一听报官，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刀疤脸狞声道：“就是告到青天老爷那我也不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小子在千金赌坊赊了我一百两，全部赌完了不说，去我的花楼里找姑娘还敢拿我的名头赊账？”
刀疤脸表情一横，手中的砍刀顿时挥落。
阿斌的拇指被砍了下来。
他顿时惨叫起来，痛得在地上痉挛。
老妪见儿子没了拇指，吓得跪在了地上，“我们还钱，我们还钱！”
她一扯身旁同样被吓住的红绣娘。“你弟都要死了，你还不把钱拿出来！”
“你不是陪那些大人睡，赚了很多钱吗，连首辅夫人都要找你帮忙，你倒是快啊……”老妪咒骂着催促着红绣娘。
红绣娘却低着头在原地不语，无论老妪怎么催促，她都无动于衷，面上不带丝毫表情，无能为力的模样。
“死丫头，关键时刻就装死！”老妪剧烈咳嗽。
她伸出枯槁的手，就要抓向女儿的脸，林秀才僵硬着身子迎了上去，顿时额头上被抓出两道血痕。
“你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老妪咒骂道。
刀疤脸却不耐烦了。
“吵什么吵，到底有没有钱？”刀疤脸单手抓住脚，拖着半死不活的斌。
“我真的没有钱啊！”阿斌涕泗横流。
“大人，能不能宽限几天，就几天！”老妪跪在刀疤脸面前。
她发现刀疤脸一直在大量女儿红绣娘，她突然兴奋起来。
“若不然，我这女儿先赊给你，您宽容我几天！”此刻老妪的说话模样，甚至比阿斌头上的赌鬼还要可怖。
刀疤脸可是开春院的狠人。
若红绣娘到了他手里，还能好？老妪分明是要亲手推女儿进深渊。
红绣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只觉身上发冷，彻骨的冷。
“呵，这是你女儿？”刀疤脸戏谑道。
“看不出来，姿色倒还可以，培养好了放在院子，一天赚个十两不是问题……”
红绣娘肩膀微微颤抖，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娘，你真的忍心么？”
刀疤脸的人已经把秀才隔开，秀才挨了一拳，倒在地上颤抖着，依旧挪着身子要去救红绣娘。
刀疤的手，已经抓到了红绣娘的手腕。
回答她的，是沉默。
老妪甚至看都没看红绣娘一眼，而是心疼着儿子的伤势。
“呵呵，你倒是不挣扎。”刀疤脸冷笑。
“这年头，为了个赌鬼卖女儿到这份上的笔笔皆是，那些女的大多都不乐意，用为了家的冠冕堂皇的借口欺骗自己。”
“等进了院子上了床，才是挣扎得最厉害的时候。”
红绣娘一听，身子顿时涌出气力要挣扎，下一瞬却泄了气。
“她们有闹死闹活要上吊的，可真要放她走了，她却不走了。怕走了之后，家里人被我们找麻烦。”
“你说值不值，搞不搞笑？”刀疤脸嘿嘿笑了起来。
红绣娘怔着身子，缓缓闭上眼。
许久后，她神情恢复了平静。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她语气平静，似乎对一切东西都失去了念想。
刀疤脸戏谑地松开手，见她眼神请求，又打了个响指，令人松开了林秀才。
“你滚，以后我的世界与你无关，去赴你的科考。”红绣娘冷冷道。
“我不。”
“啪！”一巴掌毫不留情摔在林秀才脸上。
男子将唇角咬出血，恨自己无能。
红绣娘不再去看林秀才，一步步走向弟弟阿斌。
“一百两，我会在那里待够一百两，此后养育之恩，同胞之情，两清。”红绣娘淡淡道，眼底却满是鄙夷，看着二人。
从没被红绣娘以这种颜色对待，阿斌滞了一下，大声道：“凭什么！”
阿斌露出贪婪的神色，他怎么会放过这颗摇钱树。
突然，势大力沉的一巴掌，似要花光女子所有的力气，重重抽向阿斌！
老妪惊叫，回头就要咒骂，对上的，却是女儿歇斯底里憎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