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虽然时隔十五年。
但，十五年前的除夕夜发生的事，见过的人。
时至今日，林枫都记得清清楚楚。
即便他已有十五年没见到当时他被埋在尸体之下，悄悄递给他半瓶水，一块面包的那个少女。
可！
此刻，他却一眼认出，许妃歌就是当年的少女。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林枫失魂落魄般，喃喃低语着。
当年，正是因为靠着半瓶水，和一块面包，才让他在尸体之下，坚持了三天，最终等到老神仙，从
而逆天转命。
当年的许妃歌绝对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许家却是屠灭林氏满门的凶手之一。
林枫蹙着眉，陷入纠结。
而许妃歌明艳动人的脸上，也在这一刻，浮现出惊骇之色，失声问，“你……就是当年埋在尸体下
的那个孩子？”
林家满门覆灭那一年，她虽然还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
但，林家覆灭那一夜发生的事，见过的人，直到今日，她都忘不了。
那一夜，她虽没杀过任何人，但她却见证了星海第一豪门林家覆灭的全过程。
那一夜，她看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埋在尸体之下，于是她把自己手里的半瓶水和面包，给了男
孩。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林氏未来的主人林枫。
她只是出于一片恻隐之心，希望男孩能够保住一条命……
“造化弄人，概莫如是。”
许妃歌一声长叹，满脸苦涩。
虽没得到林枫的答复。
可许妃歌已从林枫此刻的神态中，得到了答案。
“我从小就立志要执掌家业，要打破女子不如男的世俗观念。”
“时常把自己带入家族未来继承人的角色。”
“为了让族人感受到我的决心，那一夜，我混在人群中，传入林家。”
许妃歌黛眉轻蹙，声音嘶哑低沉，“如果我当年没那么要强，那一夜，我或许就不会出现在林家
“如果我当时的心，能够再狠一点一"
“要么把你从死人堆里揪出来，交给大人处置，要么我亲自动手杀了你，或者我把水和面包扔了，
而不是给你，自然也就不会给家族，埋下祸根。”
林枫呵呵的笑着，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现在真为自己当年的愚蠢行为后悔。”
“如果时光倒流，能重新选择，我一定选择亲手杀了你，以绝后患。”
许妃歌一脸无奈，毫无保留的说出心中所想，“可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世间没有后悔药。”
林枫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直身子，沉声道：“我与许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一定要灭了许家，但我不会杀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怕种下因果，影响修行。”
“你不应该为自己当年的善举后悔，而应该为此感到幸运，因为你至少保住一条命。”
许妃歌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林枫的狂，让她感到心惊胆战。
“今日……你似乎并不打算对付我……"
逐渐恢复镇定的林枫，目不转睛的端详着许妃歌，沉吟道，“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许妃歌白皙如玉的纤纤手指，抓起一只茶杯，轻轻摩望着。
几分钟后。
才漫不经心的应道：“因为，自始至终，我就没想过要杀你。”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来望北茶楼与我会面。”
林枫点了点头，表示相信许妃歌的解释。
“谢谢。”
许妃歌微迷的眼睛陡然睁开，眼中满是温柔，“你是这十年来，唯一见过我真面目的男人，更是这
么多年来，唯一肯相信我的人。"
“我的族人，包括我的父兄在内，他们都不信我，都认为我是为了满足私欲，才强势执掌家业。”
“事实上，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虽然女儿身，但我并不比男人弱。”
“谢谢你。”
许妃歌连续两次，向林枫致谢，这让林枫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茶代酒，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林枫斟满两杯茶，一杯递给许妃歌，另一杯留在手上，神情真挚诚恳。
许妃歌接过茶，与林枫手上的茶杯碰了一下，昂首挺胸，正色道：“但这依然改变不了，你我是敌
非友的关系。”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若针对许家，我必拼死反抗。”
“许家若亡于你手，我绝不独活。”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饮尽杯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