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愚蠢之人，他看得透一切。
但他就是闭着眼睛当死！
盛芸芊也是实在难以想象。
她在重生之后，知道了前世的结局之后，尚且还要拼尽全力去争一争。
司翎渊心如明镜，他又是怎么甘心的？
这权京城的人，从来没人觉得司家三公子软弱，但盛芸芊就是知道，司翎渊最软弱不过。
司翎渊依旧是沉默着，许久没说出话来。
但是盛芸芊却已经不耐烦了，她看着司翎渊，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不可。
“你说啊！究竟是为什么？你不是个愚蠢的人，就非要自己这么没用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司翎渊看着都像是一个算无遗策的人。
盛芸芊前世之所以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愚蠢倔强。
但司翎渊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一个司家？
生前哪管身后事，他又不是司家未来的家主，他做这一切，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司翎渊只是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说道：“殿下，我没得选的。”
“你没得选？”
盛芸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满脸嘲讽的说道：“你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你说你没得选？你那本宫现在问你一句，你觉得太子是明君之选么？”
说实话，不管是太子还是盛明珏，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问题在于，太子实在是太蠢了。
比起一般人来说，太子还不至于蠢得无可救药，他身后有的是聪明人，那些人也知道该怎么做，那就够了。
可偏偏太子还是一个喜欢自作聪明的人，甚至是软饭硬吃。
前世盛明琰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拿宗室下手。
盛芸芊自重生以来，思来想去许久，都没有想到她非死不可的理由。
若是真说起来，最多也就是当年她母妃和皇后之间的那点龃龉罢了。
至于太子……
她前世和太子有仇么？
除却她年幼时，和兄弟姐妹都不怎么和睦之外，还有别处挡了太子的路么？
如果是盛明珏的话，他虽然未必会比太子多几分良善，但却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在很多时候，蠢货要比聪明人可怕得多。
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蠢到极致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
司翎渊安静了许久，才抬眼看向盛芸芊，“我与殿下，从来都是一样的，从来身不由己，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司家子，才能有今日，若是司家没有了，我又是谁？”
是啊，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出身世家，自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享受了旁人所没有的富贵，就要付出代价。
他从来都不觉得不甘心，毕竟世间不如意之事，总是十之八九。
盛芸芊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没回神。
“本宫累了，你先回去吧。”最终，盛芸芊说了这么一句。
司翎渊站起身来，垂着眸子深深的看了盛芸芊一眼。
他说道：“不管殿下从前经历过什么，如今……我必然会保殿下平安无恙，哪怕是以命相抵。”
“哈？”盛芸芊实在是忍不住，直接说道：“你说这句话，究竟值什么？你自己说话的时候就不觉得心虚么？你保我平安无恙？就凭你么？”
其实司翎渊是有这个能力的，但就像是盛芸芊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明明能看清一切，却偏偏还要往坑里跳。
当真是无可救药！
司翎渊这回没说话，只是对着盛芸芊微微颔首，随即离开了。
有些话，在没有说开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但是一旦将中间的这层窗户纸戳破了，便能看到内里那丑陋的真面目。
司翎渊不是良人，她和司翎渊也不是良配，从来都不是。
盛芸芊躺在床上，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对于这个孩子，她心里是觉得惊喜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孩子来得的确不是时候。
盛芸芊小憩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将暗的时候才起身。
这时候，采星和摘月也端着水盆急匆匆的进来了。
“殿下，您怎么还没起身啊？”
“怎么了？”
盛芸芊低着头醒了醒神，随意的问道。
采星脸上神情有些怪异，好半晌才低声对盛芸芊说道：“殿下，陛下来了……”
“什么？”
盛芸芊愣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采星，“你刚刚说谁？”
“是陛下啊。”采星将水盆放下，抬起袖子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刚刚陛下来了，应当是为着殿下您有孕的事儿，特意来探望殿下的。”
“你们怎么不早说？”
盛芸芊顿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