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点了点头，直接问道：“我爷爷今天怎么样？”
“今早老爷子比平日早起了一个小时，不过精神看上去还不错，正在花园下棋呢！”护工回答道。
闻言，裴风看向了萧凡与小萝莉：“大人，随我来吧。”
这家疗养院并不对外开放，所住之人在京城中都非富即贵，所以无论是环境还是设施配置都是极好的。
一处小凉亭中。
坐着一位老头，老头身边跟着一位护工。
老头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没下一子，空荡荡的围棋盘。
“裴……”老头身旁的护工看到裴风，刚要开口。
裴风伸出了手，打断了其的话，并且挥了挥手，示意其离去。
护工点了个头，随后转身离开。
裴风他这才来到了裴老头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爷爷，我带了两位大人来见您。”
裴老头目光依旧呆滞，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目光依旧放在面前的棋盘上。
“萧凡，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痴呆老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小萝莉皱眉。
裴风语气中带着歉意道：“打我记事起，我爷爷就已经这样了，除了清醒的时候，他才能与人简单地说上几句话。”
萧凡脸色平静，将小萝莉放了下来：“你去将裴风身上的伤恢复一下。”
小萝莉虽然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听从了萧凡的话，对着裴风招了招手。
裴风连忙点头，跟着小萝莉，来到了亭子的边上。
至于萧凡，他坐到了裴老头的对面。
两人中间放置着一个围棋盘，裴老头面前的棋篓子中装的是黑棋，而萧凡面前的是白棋。
萧凡率先执起一颗白子。
先黑后白，是现代的下法，起源于岛国。
而华夏自古以来的下法，都是先白后黑。
萧凡白子落下。
裴老头那呆滞的目光似乎出现了几抹光彩，举起了手缓缓伸向了自己的棋篓子中，颤抖着拿起了一颗黑子。
一旁的裴风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惊讶道：“爷爷他动了！”
小萝莉翻了个白眼：“废话，你爷爷又没死，自然会动。”
裴风摇了摇头，解释道：
“对于我爷爷，平时所说的下棋，一般都是他自己看着棋盘发呆，曾经也有人试着跟他下棋，可爷爷对此根本不会作出任何反应。”
裴老头下得很慢，他仅仅要成功执起一颗黑子，将其拿稳在手中，可能都要花上两三分钟的时间。
但是萧凡很有耐心，等着裴老头落完一子后，他才接着下。
可小萝莉就没多少耐心了，一直在边上转悠。
“萧凡，好没？”
“萧凡，我自己去找他们玩去了？”
“萧凡，你们要下到什么时候去啊？”
小萝莉虽然一直在边上催促，但却并没有独自离去。
至于裴风，很认真地看着萧凡与爷爷两人下棋。
一直从中午，下到了傍晚。
期间有护工过来提醒，老爷子该吃晚饭了。
可裴风则叮嘱，不要打扰。
裴风自幼就学围棋，年少时更是跟受过几位国手的教导，他深谙围棋中的学问。
所以他自然也能看得出，萧凡与爷爷两人并不是在下棋，而是在用棋交流。
至于交流着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萧凡执白子先手，落子天元，这是一种自杀式的开局。
在正常的对局中，先手落子天元，多少有种侮辱对手的意思。
如今的棋盘上，萧凡所执的白子也成功落入了死局。
裴老头落下一子，彻底断了萧凡的活路，喃喃开口道：“你输了……”
裴风一喜：“爷爷，您醒了……”
可裴老爷子看都没看自己的孙子，明明赢了棋，看着这棋盘却留下了两行老泪：
“输了……萧凡……你输了……”
此话一出，小萝莉突然正色起来，看向这平平无奇的痴呆老头。
萧凡输了棋，却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输了，可前辈你赢了。”
闻言，裴老爷子一怔，双眼彻底恢复了清明，整个人都似乎便得正常了起来。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一直在他边上的裴风。
随后目光又落到了萧凡的身上：“输了，咱们都输了，这注定是一盘死局，盘活不了的。”
“前辈，如果我非要一试呢？”萧凡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裴老头看向萧凡，半晌后才道：“你做到了哪一步？”
“到了大罗天，却看到一片废墟。”萧凡淡淡道。
裴老头瞳孔震颤：“你……竟然能活着回来……”
萧凡微微笑道：“那前辈能不能告诉我，大罗天为何覆灭，上古的众仙都去了哪，还有轮回是被何人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