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父亲的声音,几乎都是父亲在大声地说话,母亲好像在哭。
“哭哭哭,如今哭有什么用?”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
母亲呜呜咽咽的,“侯爷现在是怪我了?当年您怎么不阻止?我、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您吗?”
“为了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
然后父亲就大步离开了,看见愣愣站在门口的丁瓷,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多看一眼。
丁瓷就那么站着,她听着屋里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愣是没有勇气抬脚进去。
可是哭过之后,母亲第二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延平侯过生辰,其实最忙的是侯爷夫人。
丁瓷没有出去,她一个人躺在美人榻上,心烦意乱、无精打采。
就连丫鬟进来禀告,说四小姐来了,丁瓷也没有动一下,权当没有听见。
“三姐姐。”丁蔓进来,她让丫鬟留在外面,自己提了个食盒过来。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丁瓷平时喜欢吃的点心。
丁瓷瞥了她一眼,看见摆在小桌上的点心,抿了下嘴巴,还是坐了起来。
“三姐姐这是身体不舒服?”丁蔓问。
“没。”丁瓷问:“你怎么过来了?今日府里忙,人多,四妹还是别乱走的好。”
“唉。”丁蔓听着她的话,忽然叹了口气。
丁瓷拿了块梅花糕吃着,蹙眉看丁蔓。
“三姐姐还不知道,今日大伯父过生辰,不能来的人家,都差人送了礼过来,其中就有定国公府的人呢。”
丁蔓说:“那定国公府的嬷嬷可是去找我娘打听了,打听大姐的婚事呢,听这意思,是想替他们家世子爷的嫡长子打听的。”
“你说什么?”
丁瓷眉心一拧,“定国公府世子的嫡长子?”
那可是已故皇后娘娘的娘家!
虽然皇后娘娘已经去世多年了,但因为老定国公当年平定战乱有功,所以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陛下,对定国公府一直都是很看重的。
丁蔓道:“三姐姐,你说大姐姐这是走了什么运气,老定国公虽然现在不管事儿了,可世子还是国舅爷呢,又管着京城里外巡防之事,陈家在咱们大楚,那也是顶顶的权贵之家。”
“若是大姐姐嫁过去了,那---”
“呸!”
丁瓷忽然把手里的糕点狠狠扔在地上,眸中冷意翻腾,“就凭她?”
定国公府那是什么地方?
丁瓷是知道的,就连六皇子表哥也在极力地想要拉拢定国公府,不过那么久了都没能成功。
她丁宁凭什么?
“是啊。”
丁蔓又叹了口气,“三姐姐,你说大姐姐她到底凭什么?她到底哪一点比得上三姐姐你了?”
对啊,丁宁到底哪一点比得上她了?
丁瓷嚯一下站起来,喊了丫鬟进来给她梳妆更衣,她要盛装打扮。
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被丁宁给比了下去,丁宁想要攀高枝儿?做梦去吧!
丁蔓看着丁瓷起身带着丫鬟进了里间去更衣,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她是不敢随随便便再去招惹丁宁了。
但是并不妨碍她借刀杀人、挑拨离间。
……
丁瓷带着丫鬟过去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不少。
前阵子因为京中那些流言,好些人家都在持观望态度。
不过后来也没见陛下说什么,反倒是流言自己慢慢的平复了下去,没什么人提起了。
延平侯到底是延平侯,得陛下器重,又是淑妃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丁瓷一路过去,很乖巧地坐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她不是那种浓艳的样貌,丁瓷的长相俏丽甜美,是长辈们都会喜欢的那种乖巧类型。
有人惊讶问:“这位就是三小姐吗?”
“果真是端庄秀丽啊,没想到三小姐都出落的如此雅致了呢!”
“哈哈,我记得上回见着,三小姐还是个小姑娘的,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是啊,可真是个标志的好姑娘。”
大家都在夸赞延平侯府的三小姐,却无人提起那位回府没多久的大小姐。
丁瓷表现得更加乖巧了,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老夫人身边,从容地应付着各家的女眷。
光是这一点,丁宁就比不上她。
一个在乡野长大的大小姐,光有嫡长女的身份又有什么用?
丁瓷心里憋了一口气,反正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丁宁嫁入高门的。
丁宁……
这个贱种她就只配嫁个破落户,过一辈子水深火热的日子!
……
丁宁有些恹恹地坐在池塘边的小亭子里。
尹夫人剩下的那一半嫁妆,姜氏已经让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