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弄错了?
可现在丁宁已然发现了他,外围都是守卫,决不能留下活口。
丁宁发麻的胳膊动了动,另外一只手已经悄然摸了一把银针出来。
两人无声无息地再次对上,丁宁手里的伞打开,甩了一把雨珠在阿勒古脸上,学着他的招式在他分心的一刹扫腿过去。
阿勒古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挡,却不防丁宁脚上的靴子暗藏玄机,鞋底一把半指长的小刀狠狠一划,血珠泼洒,男人胳膊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男人在雨夜里生生忍住了这股疼痛,硬是一声没吭。
然而丁宁并没有时间赞一句他勇气可嘉。
她不给阿勒古一丝一毫喘气的机会,手里的银针一股脑儿地射出去,又是一记倾尽力气的扫堂腿直冲对方的下腹。
“操!”
阿勒古低吼一声,不顾自己受伤的手,双手抓住丁宁的小腿就把她整个人甩了出去。
但他的爆发力也只有这一个瞬间而已。
下一刻,阿勒古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力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流失。
“操、操!”他连骂人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怎么忘了,这小娘儿们好像会用毒的,小小年纪比他们这些土匪还他娘的邪性!
丁宁从泥水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朝半边身体已经没了知觉的阿勒古走过去。
她撑开了伞,抬脚又是一脚横扫。
“砰”的一声,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轰然砸进了泥水里,嘴里的哀嚎再也忍不住,嚎叫了出来。
“什么人?”
几个守卫冲过来,丁宁立刻说:“有刺客,已经被我擒住了,快过来!”
今晚果然是个不眠之夜。
除了阿勒古之外,潜进来的还有三个人,不过都死了,只留了阿勒古一个活口。
他们今晚潜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灭口。
不过是阿勒古想要替当初木兰寨死去的弟兄报仇,所以铤而走险地先摸去了应星尘的帐篷。
谁知道他娘的还找错了地方。
临时单独分出来的帐篷里,天正帝披着衣服,脸色深沉如墨,整个帐篷里鸦雀无声。
两个侍卫在阿勒古身上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搜到。
阿勒古胳膊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痛的厉害,他蜷缩着身体一声不吭。
“来杀丁磊的?”
天正帝开口,帝王之威就在跟前,阿勒古身体动了动,咬紧了牙关还是不说话。
“陛下,臣女有办法让他开口。”
丁宁身上湿透的衣服已经换下,她手里拿了个东西,是个小小的白色瓷瓶。
她冲皇帝福了福身,道:“专业的杀手和死士小时候会持续服用一种药物,这种药可以使他们的身体对疼痛的感觉减到最弱,意志也是正常人的数倍。”
但这样的人,寿命往往也很短暂,不过短短的二十来年而已。
有些甚至更短。
“不过,他这样的就不一样了。”丁宁手指了指阿勒古,说:“臣女研制了一种药,只要服用下去,人就会神情恍惚起来,问什么答什么。”
“哦?”
天正帝像是被挑起了兴致,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和缓,“郡主是想对此人用药?”
阿勒古:“???”
他又想骂娘了,不仅想骂娘,此刻他还想掐死这个叫丁宁的小娘儿们。
“你!”
眼见着丁宁拿着药瓶过来,阿勒古下意识往后挪着身体,不过实在是没什么力气,挪了半天也没动一下。
“要试试看吗?”
丁宁蹲下来,说:“我还没找人实验过呢,这一吃下去,万一死了还是残了,我可不负责的啊。”
“……”
他们做的行当虽然都是把脑袋给别在裤腰带儿上的,但要是有活路的话,谁想死啊?
“我说。”阿勒古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他是怕了这小娘儿们了,身上奇奇怪怪的毒药贼多,他还真怕自己稀里糊涂就死这丫头手上了。
“但我有个要求。”
阿勒古说:“我说了,你们不能杀我!皇上,我要皇上亲口答应了我才说!”
“朕不杀你。”
天正帝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朕只想知道,是什么人让你们来杀丁磊灭口的。”
他果然都知道。
阿勒古心惊,这个年轻的皇帝看起来一点都不比他老子差啊,看来是不好糊弄了。
就连他们几个也是在行动之前才知道要杀谁的。
“我不知道。”阿勒古说:“自从木兰寨被围剿之后,我们剩下来的人都不敢再回去了。”
“后来皇帝……先帝、先帝派人送了消息,让我们分批进京,我们这些人一直都在京城里呆着,若是有什么生意,都是去城郊外面的破庙里送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