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在思蓓的鼻孔处探了探，果然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于是对着巴都达咆哮道:“为什么？亏夏思蓓还说你们是江湖豪杰，没想到手段会这么的下作！你们也配的上宗师的称号？若是在光明正大的决斗中，死在你们手上，我们绝对是无怨无悔。
可你们呢？却将卑鄙、无耻的行径，演绎的淋漓尽致，挑战着道德的下限！堂堂的大宗师，无量境的大能，5个打一个，占尽了优势，连与之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晋红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我们也没办法，上面要她死，她若是活着走出这里，不光是我们，就连我们建立的宗派也都会被屠戮殆尽。有些时候，我们没得选！”
我一把推开她的脏手，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别碰我！”
我指着她们两姐妹吼道:“什么叫做最毒妇女心？我今天算是领教了！黄蜂的屁股，蝎子的针，最毒莫过你俩的心！杀起生来不用刀，害起命来不见血！”
晋雨彤见状，愤愤的道:“你只在这儿骂我们，可这一切全是我们的错吗？我们已经躲到这儿来了，只想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可为什么，天下之大却无我们容身之处？夏思蓓的命是命，我们和宗派弟子数千号神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面对晋雨彤的灵魂发问，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咳嗽。
“明白了！”
是夏思蓓的声音，只见她右手撑在桌上，身子顺势缓缓站起。
在扬的他们皆为之一惊，连煦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这是当今世上最毒的蚀心散，服用后，不肖一会儿，便能将心肝内脏给腐蚀干净。在酒的激发下，它的毒性能连翻数倍。就算圣人服了，怕也得留点儿内伤。”
夏思蓓打趣道:“不见得吧，别说是圣人了，你看我现在像有事儿的样子吗？”
见思蓓活了过来，我忙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捏了捏她的脸。
夏思蓓也不躲，开口道:“捏够了吗？我是活的！”
我松开手，疑惑着问道:“可我之前试的时候，明明察觉不到呼吸了呀？”
夏思蓓得意的笑道:“那是我故意诈诈他们的，从巴都达递给我酒时说的那番话，我便已经察觉到酒里面可能有问题了，于是将计就计演了出戏。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可以打满分哦！”
巴都达不解的问道:“既然知道有毒了，为何还敢喝下去？你就这么自信能抗得住酒里的毒？”
夏思蓓道:“我跟你们不一样，三千多年了，都快活成王八了，每天坐看太阳升起又落下，身边的朋友走了一茬又一茬，我早就活够了。可是在金丹的作用下，我连死都死不掉。多少神渴望着永生，而我又羡慕着他们的生老病死。果然呀，神与神的悲欢都是不同的啊！”
对呀，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服过金丹，毒药对她来讲，根本就是无效的嘛！
晋红道:“即便你没有中毒，今天也走不出这里，在绝对实力面前，不会出现任何变数。只不过同为江湖儿女，本想给你留个全尸，让你走得体面一点儿。”
夏思蓓道:“如果你真的想让我走得体面些，就应该像飞剑刚才说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战扬上见高低，这种窝窝囊囊的死法，我夏思蓓不喜欢。”
久未开口的灵枢子，低头坐在凳子上，摆弄着手里的拂尘，叹息道:“夏宫主，五对一，没有丝毫的悬念，认命吧。你不是渴望求死吗？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从今以后，每逢你的祭日，我们大伙儿一定会去你坟前看看你，绝不食言。”
夏思蓓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强颜笑道:“灵枢掌门，就算是想让我死，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方才你们说奉了上面的指令，来取我的命，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这个上面究竟是谁？我久居雨花宫，已有千年不问世事，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非得置我于死地？
我也曾听说过，三百年前，你们为翻一桩冤案，不惜将神王都给教训了遍。那时的阿木，作为天机院院长，顶着所有的压力，毫不犹豫的选择装看不见，坚定的和你们站在一条线上。
为什么？只为心中的那份公平与正义。天机院是所有修士的家，不抛弃任何一个落难的弟子！我们不惹事儿，我们也不怕事儿！你们到底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此刻，灵枢子摆弄着拂尘，一言不发，连煦闭着眼睛揉着额头，巴都达垂耷着脑袋。
晋雨彤抽泣着道:“夏姐姐，曾经的我们意气风发，换来的是禁足此处百年。岁月早已磨平了顽石的棱角，我们也终究活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模样。
上面吩咐的事儿，我们只有照做的份儿，哪还敢去讨价还价、刨根问底？如今连师祖也都隐退了，天机院又如何能庇护的了我们？
既然你想光明正大的死，我们也成全你。今日一战，我们若是死在你的手上，无怨无悔，烦请你临走时为我们立上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