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的一名下房租客附耳在一名白衣公子耳边道,“就是这个姑娘!这就是公子想找的姑娘!”
这白衣公子一双桃花眼,面若桃花,鼻正唇薄,明明是秋日,却偏偏要摇一把折扇,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他站起身,看向沈阮与楚绝。
楚绝将沈阮拉到身后,不许他看。
空气中的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沈阮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白衣公子好像便是前几日为了那花魁红袖姑娘一掷千金的李公子。
那李公子也主动冲楚绝弯弯腰,道,“这位仁兄,我是扬州首富之子,李锦。”
楚绝却只是抿唇,没理他。
李锦却也不尴尬,只继续风骚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这位兄台,我见你家娘子俊俏可爱,甚是欢喜,想请你家娘子来我府上玩儿上两天,如何?”
楚绝仍然没动,李锦又道,“兄台放心,我今日带了万两黄金,不会让兄台吃亏的。”
他说完,转头让人打开了他身后的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黄金,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万两黄金还真是个天文数字,然而对于楚绝,他只是“啧”了一声,回头好笑地看向沈阮,“娘子觉得呢?”
沈阮之前接触过的人都知她身份尊贵,因此她还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儿,不由得觉得有趣,又偷偷瞧了瞧楚绝,发现他并未生气,于是歪着头道,
“我觉得……我应该不止值一万两黄金。”
李锦愣了一下。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自从那日在船上惊鸿一瞥后,他便开始着手调查沈阮与楚绝的身份,然而查了半天也只查出两人是出游的商人。
他同时调查了沈阮与楚绝近几日的消费,也发现两人自来扬州后消费一直不高,加上看两人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所以放心来抢人。
他没想到沈阮竟如此狮子大开口,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那小娘子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沈阮还真的认真思索了片刻,道,“我觉得,我至少也要值一百万两黄金吧。”
她是姜国唯一的嫡公主,光是这个名头起码就要值五十万两黄金,还是摄政王妃,于是还要再加五十万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公公正正,童叟无欺。
李锦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位小娘子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沈阮讶异地看着他,开口道,“我没有开玩笑。”
李锦感觉自己被耍了。
他有些怒了。
客栈内吃饭的人顿时心神一顿,纷纷为沈阮与楚绝默哀起来。
扬州本地,几乎无人不知晓扬州首富独子李锦的名声,他好色,愿意为了好看的小娘子一掷千金,然而若是小娘子不得他意,他也不会怜香惜玉,直接动手强抢。
他在府上养了一群打手,专门在小娘子不同意时上门强抢,而因为其父是扬州首富,与扬州知府关系匪浅,因此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无天。
果然,李锦直接拍桌而起,冷哼道,“这位小娘子,竟然你们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让你们吃罚酒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他身侧的人立刻上前,就要将沈阮与楚绝一起绑住。
楚绝蹙眉,就要动手,一旁的沈阮却忽然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将唇附在他的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想起来了,他的舅舅是吏部尚书。”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怕楚绝不同意,还偷偷摇了摇他的袖子。
楚绝微微抿唇。
这小公主……倒是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动手,跟着沈阮一起,老老实实被李锦的人绑住。
李锦还以为两人如此开天价有什么本事,未想到竟如此便被捉住,只冷笑了一声,向下吩咐道,“带回柴房!关起来!”
一旁的狗腿子立马将唇附在李锦耳边,小声道,“这小娘子……要不要小的们多磋磨磋磨?”
以往那些太不听话地小娘子,李锦便会交给下人折磨一通,下人多半也会偷偷占些便宜,这样被折磨过的女子再交给李锦时便都会十分听话。
李锦眉宇间闪过几分纠结,然而抬眼看着沈阮那张实在美丽地脸却又道,“罢了,本少爷我宅心仁厚。”
那狗腿子脸上闪过几分失望,却还是主动上前,想借着押送的机会去偷偷摸一把沈阮的手。
楚绝将他的小动作全数看在眼里,他眼里闪过几分杀气,准备让暗处的流溪废掉他的双手。
然而还未等他有动作,那人就立刻捂着自己的手惊叫起来。
他双手竟一起发红溃烂,不过转瞬间便融成阵阵血水,丑陋不堪。
楚绝垂眸,便看见沈阮被捆住的手上,还有些残余的粉末。
见他看过来,她还悄悄对他把手比成了“V”字型。
他记得她曾说过,那是“胜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