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一时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后，她被他攥住手腕，拽着离开此处。
他很用力，那力度把她抓得很疼，她想要将手腕抽回去，可他又握地很紧。
“程楚骁……”
“你松开我。”
他充耳不闻，背影高大却透着股深冷气息，隐含阴森逼人的怒意。
许岩和易寒易诚就在门口，等程楚骁从里面拉着沈知念出来，微微垂首，一言不发地跟上。
“按我说的做。”程楚骁嗓音低冷，言简意赅地道。
“是。”许岩应声。
程楚骁将沈知念拉进了另外一个无人的空房间，那扇门‘嘭’地一下被砸上，易川及易诚守在门外。
室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灯光照进来，他们可以看清彼此，却又看不清彼此。
沈知念被他逼得抵靠在墙壁前，他握着她的手腕一再靠近，未置一词，只是这样低眸看着她。
她仰头对上他沉冷复杂的目光，心跳仍旧在慌乱地跳。
大脑乱成一团。
程楚骁看着她瓷白干净的脸，望着她的眼睛，心口郁气横冲直撞得厉害，垂在一侧的手攥紧，下一秒，他抬起猛地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松开她的手腕。
转过身，迈开长腿走至落地窗旁。
他拿出裤袋里的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奶白色烟雾为背景，冷白色的手指指背在淌血。
另外一只手，三指拉下颈间领带。
沈知念被他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心里那股刚刚坐在那里等待卓望森的害怕却已然消散。
他背对着她，这会儿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有多生气。
她想不通，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地都太突然，从羡羡突然出事，到爸爸要她拿着支票来赎人，再到他出现——
这里面发生了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她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心底的不安仍旧浓稠，深呼吸几口气才发出声音：“你为什么会来……”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
程楚骁压了压心口躁戾，额角突突在跳，转过身看向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那你为什么会来？”
沈知念面色凝重，“你知道了什么？”
他一定是知道了她不知道的。
程楚骁捏紧了指间的烟，他微微侧身，将手中的烟用力捻灭在一旁，“沈羡出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沈知念拧眉。
单单是因为这件事？
“这是我的事，也是沈家的事，这件事沈家可以解决。”
“解决？”
她把界限划得很清楚。
程楚骁的脸色阴沉得似是要滴出水，他朝她走近，越烧越凶的怒火几乎要压不住，“怎么解决？你所说的解决办法，就是你去陪卓望森睡一晚吗？”
沈知念被他的话砸得懵了几秒。
她的脑中闪过沈岳东给她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刚刚卓望森的手下把她带到房间里，打量着她的眼神。
原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一定要她来。
为了确保这件事万无一失。
只要她来，只要她出现在卓望森面前，卓望森开出要她陪他睡的条件，若是她不从，便会因此伤害羡羡，而那样的直面冲击她大抵无法承受得住，从而选择答应。
面前男人靠近。
她想起刚刚他那般生气，甚至放了那般严重的狠话，是因为——
她侧过身，偏过头，深呼吸，抬起下巴眼睛往上看，抑制汹涌的泪意。
只眼睛红了一圈。
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她从小到大也习惯如此。
若是在沈羡和她之间选一个，她一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程楚骁屏了下呼吸，抬手将她揽到身前来，气性一压再压，声音轻了不少，“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卓望森是什么人你清楚吗？跟他有了关系你还能不能摆脱掉？你有没有想过跟这种畜生纠缠在一起的后果？”
“来找我，比这些更可怕吗？”
她忽而抬眸望向他。
他凝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怔住，密麻如针扎似的微疼从心口炸开。
她说：“我不知道……”
他起初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不知道你还——”
“我爸爸没有跟我说过救出羡羡的条件是需要我做这种事，我是来送支票的，他们说要三千万，三千万就能放人。”
程楚骁因此怔了下，浓黑眉头紧拢到一起，黑眸微眯。
她——不知道。
祝菡珺在电话中只说了这件事的大概内容，并且思路有些混乱，并未说清楚这件事，他把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