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田中尉开始数数，顾铁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听到中田中尉数到了三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顾铁云的头蒙了一下，耳朵里嗡嗡作响了好久。
没有感觉到自己头被枪射穿，顾铁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谢文志一脸微笑地站在他身前。
谢文志满意地拍了拍顾铁云的肩膀，“铁云，让你受惊了，你通过了宪兵队的考验。”
顾铁云张着嘴惊魂未定，好久之后，才声音发颤地问道，“局长，我真的，没事了？”
又是一声枪响，顾铁云听到身边有一个重物倒地的声音，他目光惊恐地转过头看过去，金二炮脑袋上多了一个血窟窿，身子瘫软倒在地上，还在不住抽搐。
中田中尉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金二炮的尸体，嘴里好像骂了两句，将手里的手枪放回腰上的皮套里，抬起手挥了挥，身后的宪兵们大声应着，跟在中田中尉的身后走出了刑讯室。
谢文志小跑着跟着宪兵们出了门，刑讯室门口有几个侦缉队的警察向门里小心地探头张望，看见地上金二炮的尸体也不敢走过来。
顾铁云的胳膊还被绑在椅子扶手上，他看着金二炮的尸体终于不再动弹，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顾铁云明白这样的考验他肯定不会只遇到这一次，未来他要走的路会更加艰险。
谢文志送中田中尉离开警局后才姗姗而回，看到顾铁云还被绑着，急忙呵斥门口站着的警察给顾铁云松绑，又亲切地拍着顾铁云的肩膀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给顾铁云批了三天的假期让他回家休息。
顾铁云没有推辞，他脚步蹒跚走出警局大门。正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连续几天没有见到阳光，顾铁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他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耀眼的阳光穿过指缝落进眼里，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夏日。
“顾警官，是您吗？” 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顾铁云缓缓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旗袍站在警局门口，她正注视着自己，目光中满满都是关切和担忧，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给顾铁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顾铁云有些发愣，沙哑着嗓子，问道，“王秀儿？”
王秀儿一脸关心地走上前，看着满脸憔悴的顾铁云说道，“胡所长带着一个客人来，说是要租您的院子，他们过来了几次但都见不到您的面。今天我正好到这附近办事，胡所长就让我过来找您一下，告诉您今晚有空请您回去一下。”
“租我的院子？”顾铁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看我最近忙的啥都忘了，我这就回去。”说完就踉跄着脚步往车棚处走，听到身后的王秀儿又喊了他一声。
顾铁云回过头，见到王秀儿已经从身后跟了过来，“您脚好像也伤了，今儿不能再骑车，我陪您一起坐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