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胡保全默默点头，又坐在椅子里发愣。
“老胡，你有心事？“王秀儿轻声问道。
胡保全目光犹豫地盯着王秀儿，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从椅子里站起来，将警帽摘下掸了掸，戴上帽子向门口走去，“我今晚上去一个地方，如果我出事了，你等铁云回来后，让他去东直门扁担胡同顺发理发店找一个叫老猫的人，就说是老胡让他过来的。”
胡保全低声在王秀儿耳边说了一个地址，王秀儿认真听着，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说声知道了。
看着胡保全一脸凝重地向外走去，王秀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胡，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如果我猜的是真的，我可能回不来了。当然我希望是我想多了。”胡保全对王秀儿笑了笑，还是开口叮嘱，”对了，老严已经暴露了，他那个地方你不能再去了。”
“嗯。”王秀儿心里堵得厉害，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老胡，你自己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对了，我把铁云写的情报吞进肚子里了。”
“秀儿，你做的很对。顾铁云同志很优秀，秀儿你要向他多学习，好好配合他的工作。看得出来你们都喜欢对方，铁云考虑太多，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和他明说，要等他和你表白，估计革命胜利了他也说不出口。”胡保全微笑着说道。
王秀儿红了脸，将头低了下去，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胡保全已经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胡保全在院门口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王秀儿默默跟在他身后给他打开了院门。胡保全推着自行车出了门，向王秀儿招了招手，便骑上了自行车，他骑着车子出了胡同，没有回家，而是向着交道口的方向骑了过去。
胡保全骑着车子还没出胡同多远，天上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大年初三的晚上，路边的店铺大多歇业，只有零星几家饭店和杂货铺还开着门，透出点点灯火出来，路上行人也寥寥无几，偶尔有几声鞭炮声噼啪响起，接着就又沉寂了下去。
胡保全慢悠悠地骑着车子，路过严国城的杂货铺门口时，眼角余光见到杂货铺的门大敞着，杂货铺里亮着昏暗的灯光，门口挂着的写着新到货物的大黑板也没有收进去。胡保全没有停留，骑着车子缓缓离开。
一直到骑出去很远，胡保全才将自行车停在一个胡同口，他扶着一边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头上的狗皮警帽早就被细汗浸湿，心也在剧烈跳个不停。
胡保全在早上从警局内线那里得到情报，说是今天的行动是针对严国城的，他也及时安排人通知严国城转移，他没有收到严国城被捕的消息，就证明严国城已经安全撤离了，但是那个杂货铺的大门为什么还大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