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默不作声，将两个铁牌都郑重地放在盒子里，递到女儿手里，“ 小妹，既然你说你大哥手里的那块铁牌是铁山给他的，那还是他们老顾家的东西，我们不能要。你将这两块铁牌好好收着，找机会还是要交到铁云手里，这是他爹留给他保命的宝贝。”
“ 啥，保命的？” 陈知晴眼睛瞪圆了，觉得手里的盒子怎么这么重。
“ 铁云他爹，不是在鬼子打到哈城来之后，就去了北平。他临走的时候，将这个盒子和里面的铁牌都交给我，说如果他万一回不到哈城来，这盒子里的铁牌，让我等到日本鬼子倒台后，交给铁山铁云他们哥俩，他说他们老顾家之前做了一些不地道的事儿，如果有一天官府追究过来，就让他们哥俩把铁牌交给官府，将功抵罪，留一条活路给他们。”
“ 我知道了爹，顾大爷肯定是想着他们家之前是绺子，手里有人命，怕政府不放过铁山铁云他们哥俩。” 陈知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但对着手中盒子里的两块铁牌又好奇起来，小声嘀咕着，“ 也不知道这两块铁牌上画着什么地图，能抵绺子杀人的罪。”
“ 那是他们老顾家的事儿，我想着你顾大爷肯定留了啥口信给铁山他们哥俩。”
陈掌柜嘴里念叨着，看了一眼陈知晴，深深叹了口气，“ 小妹，我对不起他们老顾家啊！当年没有你顾大爷给的三根金条，我别说酒楼干不下去，给家里那些叔伯兄弟们欺负得估计早就倒在街边饿死了。小蕾那么好的孩子，为了你大哥死了，那天晚上，铁山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是真以为你被那个李小姐绑到车里去，为了救你才被炸死了。本来想着可以让你嫁给铁云，结果人家铁云在北平那边又早就成亲了。看起来，老顾家的恩德，我这辈子是还不上了。”
“ 爹！” 陈知晴见父亲苍老憔悴的脸上又增添了些愁容，不知怎的，自己的眼圈倒先红了。
门口处突然有人在重重拍门，听到四喜儿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喊着，“ 掌柜的，大小姐，不好了，当兵的在门口好像要抓人了！”
“ 什么？” 陈掌柜吃惊地从炕上坐起，双脚站在地上，身子虚弱得摇晃了一下，推开扶住他身子女儿的手，向门口那里快走了几步，又转头交代女儿，“ 小妹，你把盒子藏好，我出去去招呼一声。记得，盒子里是老顾家的命，你要收好！”
陈知晴心里乱得厉害，胡乱答应了父亲一声，见到陈掌柜拉开门栓，跟在四喜儿身后走出门去，自己抱着盒子，在房间里转了几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