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泽本就累得想吐血,听少年这句话,更想喷血了,“不至于。”
和一个武科举连县试都没过的人切磋,还能受伤?大受其侮!
“晚辈扶您起来。”
“不用了,我就坐这歇会。”
白轻舟赶忙招呼观水送来温水,之后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送上水壶。
薛和泽接了水壶,深深看向面前少年,脑海中依稀还有过去少年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很快,那不堪的身影立刻被面前丰神俊朗的形象覆盖、替代。
薛和泽喝着水,带着欣慰笑意的眼神,一直盯着少年。
白轻舟被看得羞涩,嘴巴动了动,低声说出了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薛叔叔,从前……晚辈多谢您了。”
薛和泽,“谢我做什么?”
“晚辈听母亲说,您从前在父亲面前,为晚辈说了不少好话,还因此和父亲打过两架。晚辈……一直铭记在心。”
薛和泽一愣——这孩子竟然知道?看来其不像表面那般懦弱,是有自己心思的。
放下水壶,薛和泽叹了口气,沉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别提、也别想,只当没发生过,一切向前看。”
“是,薛叔叔。”白轻舟也坚定地回应。
薛和泽正要起身,却想起另一个问题,疑惑问道,“不过孩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变化的?”
白轻舟尴尬,但薛侍郎一直关心他,他又不好敷衍搪塞,便压低了声音,实话实说,“不瞒薛叔叔,是眠眠……便是沈氏,刚开始,是因为她嫌弃晚辈吃得少,晚辈只能吃多;吃多了不消化,我们便来练武扬跑步;后来她被宣平侯府的一位姑娘打了,她气不过想练武,我们侯府又没女武师,晚辈只能硬着头皮教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捡了起来。”
薛侍郎惊讶——竟是这般偶然?他原本还以为白世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最后痛定思痛,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日常小事。
白轻舟继续尴尬地笑了下,“晚辈也不知为何,这一次捡起武功,竟然不再恐惧。”
薛侍郎嘴上没说,其实心里已有了答案——从前安宁侯对世子太过苛刻,甚至可以说变态重压,
别说世子一个孩子,便是兵营里的兵士,也没几人能扛得住,产生应激后果也可以解释。
至于那沈氏,轻声细语,想来没少鼓励世子、表达崇拜,加之这一次次的机缘巧合,倒是让世子忘了从前的阴霾。
薛侍郎笑着点头,“好啊!过来就好!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科举,走文官之路;还是继承侯爷衣钵,做武将?”
白轻舟吓了一跳,“我?武将?!”
后来发现自己失态,急忙又改口,“让薛叔叔说笑了,晚辈这般……无能,如何能做武将?”
薛侍郎收敛了笑容,严肃道,“不可妄自菲薄!你在练武上,分明就是有天赋!不说别的,就这两个时辰的天生耐力,便百里挑一……不对,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
你之前学不好,那是你父亲的问题!轻舟,如果你想学武,我帮你介绍武师,或者直接搬来我家,我亲自教你。”
白轻舟受宠若惊,但最后还是道,“晚辈多谢薛叔叔抬爱,但晚辈更喜欢文官之路。”
其实……
他说谎了。
与读书相比,他更喜欢行军打仗。
众人都知他读书多,有两个院子的书,却不知,他优先收集的是兵法,可以说,只要能找到的兵法,他都看过,甚至都深刻记在脑海。
但他还是选择文官,因为只要考完科举,他便申请下放,带着眠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边认认真真做官、一边安安静静生活。
如果他做武官,要么像薛叔叔这样进入兵部等职位,需要经常应酬,要么像父亲那样带兵,不能日日回家。
他不愿离开眠眠,所以宁愿去做文官。
薛侍郎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想到朝廷复杂的情况,最后叹了口气,“文官好,文官也好。”
这一时间,安宁侯、侯夫人,见薛侍郎和世子好像停了切磋,便进了练武扬,走了过来。
练武扬外,含蓉问,“姨娘,我们过去吗?”
沈眠眠摇头,“不过去,那边又是侯爷、又是夫人、又是侍郎的,都是大人物,我们俩过去做什么?”
含蓉频频点头,“姨娘说得对。”
含蓉哪知道,她家姨娘不过去,不是因为什么身份卑微,而是不想文绉绉打官腔,外加过去装孙子罢了。
平时为了人设,不得不装孙子也就装了,难道现在还要凑上去装孙子?
练武扬上。
安宁侯伸手把薛侍郎拉起来,“受伤了吗?”
薛和泽炸了,“瞧不起我?来来来,我们打两盘!”
安宁侯低头看着薛侍郎日渐隆起的肚腩,“算了吧,该用午膳了,你是想在我这吃,还是去外面?”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