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捂着脖颈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强撑着身子,迈着虚弱的步伐往房间里走去。进了房间,祈年便再也撑不住的跌在了地上。
他想爬起来,去到床上,他想好好休息,想好好缓一缓,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努力抬起的手臂次次垂了下来。
半晌后,祈年放弃了,他爬到旁边的墙角,缩着身子靠着休息。
过了一会儿,喻景桉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缩在门后墙角的祈年,忙靠了过去。
喻景桉蹲在祈年身边,搂过祈年把他抱进怀里,一手摸着他的脑袋,一手拍抚他的后背。
“年年.......”
祈年埋在喻景桉怀里,摩挲了几下,随后轻声对喻景桉说道:
“安安,我口渴......”
“好,等我一下。”
喻景桉说着立马就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纸杯回了这里,他走到祈年跟前,想要去喂他,但是被祈年摆头拒绝了。
他抖着手接过杯子,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止,刚接过杯子没多久,就因为扯到腕处的伤口导致没拿稳,让杯子掉了下去。
纸杯倒在祈年裤子上,里面的温水流淌出来浸湿了他的裤子。祈年低头呆呆地望着那处,低声喃喃着:
“掉了......”
“水杯掉了......”
“安安,水杯掉了......”
............
祈年一直重复着水杯掉了这句话,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如黄豆大小般的往下掉着。
喻景桉跻身进祈年怀里,抱着他,将他脑袋搁在自己肩上,柔声安抚:
“没事没事,掉了我们重新去接一杯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是不是今天的实验太疼了,我给你吹吹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年年乖......”
喻景桉不停的安抚着祈年,可是无论他怎么说都不管用。祈年就好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嘴里不停喃喃杯子掉了,旁人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
“年年!你怎么了?”
“祈年!”
祈年身上还有伤,喻景桉不敢大幅度摇晃他。被喻景桉喊着回过神来的祈年望向喻景桉。
墨蓝色的眸子,绚烂明亮,眼里的关切着急藏也藏不住。祈年看着看着,眼里骤然续起浓浓的泪雾,随后又是一颗接一颗的往下坠。
来这几个月,之前是面对黑衣人的不断训练,时不时还要备受金属环的折磨,之后是面对研究人员的不断实验,每每都需要忍受那难耐的痛楚。
在这里的每一次训练,每一次惩罚,每一次实验,对祈年来说,都是身体与心灵上的折磨。
他努力地撑起自己的信念,努力保持着一个完美稳定的状态,不想在别人眼里看到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
可是,今天回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身体的虚弱无法支撑自己的前进,也无法起身去开灯。
房间里漆黑压抑,缩在墙角处的祈年默默独自感受着。
他忍不住的想要质问自己,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想要舍弃自己,却又一次次的否认这些问题。
喻景桉的到来,让他的思绪慢慢聚拢,心情渐渐平复,可是他没有想到,那一杯水,那一杯他怎么拿都稳不住的水。
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仿佛开闸了似的怎么都控制不住。
训练的酸楚,惩罚的疼痛,实验的折磨,种种种种。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所有委屈难过,一一浮现了出来。
祈年靠在喻景桉身上,从刚开始的默默掉眼泪,到后面的小声呜咽,再到最后的放肆大哭。
“安安.....”
“嗯,我在这里。”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
“我不喜欢这里.....”
“好。”
“我讨厌那些实验的人.....”
“我也很讨厌。”
“讨厌他们的管制.....”
“嗯。”
“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年年,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离开吧,不,我们逃走吧。”
面对祈年的突然情绪崩溃,喻景桉骤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只得一直拍抚着祈年的后背,让他靠在怀里肆意的发泄,认真回应着祈年所说的话语。
狭小的空间里,漆黑的房间里,门边的墙角处,两个年幼的男孩缩在那里,互相抱着对方,一人哭泣,一人安抚。
很久很久........
久到身上的伤口终于愈合,祈年才从喻景桉的怀里起身,面对喻景桉大哭了一扬,祈年起来后怪别扭的。
支支吾吾想要努力给自己挽回一下面子,却在看到喻景桉胸膛处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