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李太明便看见一名骑着地龙的官兵从天边奔来,身后是一列白狼骑兵,气势雄伟。
这样的事他本不必慌,但如今屋内尚有两个不明来历之人,恐生事端。
白狼骑兵身着墨青色蟒蛇袍,乃是地方护卫蟒衣卫,地龙骑兵身着玄青色龙袍,是皇城禁卫军-龙衣卫。
这点北山镇的村民都晓得,所以没人敢阻拦这些人的搜查。
一对儿老夫妇突然上前问道:
“官人,可有我儿的书信吗?我儿是张不病,也在禁卫军当差。”
龙衣卫薛汴道:“原是伯父伯母,不病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保卫圣上有功,被封赏在皇陵。
三日后会有礼官登门,今日小侄儿有要事在身,不便多陪,见谅则个。”
他语气平平淡淡,说完转身就走,并无停留。
老夫妇咀嚼完这消息,简直晴天霹雳!痴痴呆呆,突觉昏天黑地,已经晕倒在地!
一众骑兵浩荡走过,百姓们在背后絮絮叨叨。
“这些官家真不是东西。”
李太明听完只觉这消息对他来说还算可以,他名正言顺地将老夫妇接回了家。
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我的爷奶。
“小子,你是他俩何人?”一手抱着一个老人的李太明被白狼骑兵拦住。
李太明皱眉道:“我们是街坊邻居,老人没了儿子,我代为赡养,有何不可?”
白狼骑兵瞥了一眼李太明的穿着,逼问道:“你有什么钱财赡养?莫不是贪图老人家的皇家抚恤?”
一众骑兵将他团团围住,这些人的眼神无不带着鄙视。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言语颇为难堪。
李太明只觉收到了巨大的侮辱,就要抽剑相向。
“慢着,老僧有话要说!”栅栏门内突然出现一老僧。
薛汴凝神看去,盯了一会儿,手中渐渐握紧讯玉,道:
“你这化缘老和尚是哪里来的?”
老僧瘦骨嶙嶙,但任何人都不会小瞧他,只因他这么老竟还站的如此耸立,寒风凛冽之天却只着一破旧单衣。
老僧盯着他的手,看着薛汴神情紧张的脸蛋,展颜道:
“老僧是天龙寺的长老,这位是天龙寺的檀越,可是有什么误会吗?”
薛汴的手握得讯玉更紧,
“如若不信,你大可去问问老观主单焸。”
单焸这个名字薛汴不知道,但他隐约听过天龙寺的老观主确实姓单,可他听过,和尚当然更听过。
薛汴沉默,朝着白狼骑兵使了个眼色。
寒风呼啸,张老夫妇逐渐醒了过来。
李太明将二老搀扶在地上,道:
“张爷,如今家中萧瑟,如不嫌弃寒舍不若到我家来。”
张老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妇,他不愿叨扰,刚欲回绝。
老妇忽然道:“老丈,这里也好,好歹热闹些。”
老丈道:“也好。”
白狼骑兵朝着薛汴耳鬓口语,薛汴点头,笑道:
“误会,误会,既如此,我们顺道进去搜查一番,还望长老方便则个。”
说罢不管不顾,下了地龙,就带着一群人往里走去。
进到里面见什么摔什么,李太明的手握着剑,握的青筋暴起。
薛汴道:“我们只是在例行公事,小子你莫非有什么不满?”
李太明瞪着他,全身都似在颤抖。
薛汴讥笑道:“小子,瞪我干什么?你这猪窝官爷平常看都不看,只怕脏了眼睛!”
其实这屋子还算干净,只不过被这群人糟蹋的猪窝不如。
“真是猪窝配臭猪!”
蟒衣卫们大声哄笑。
李太明的怒目圆瞪,铁剑都跟着颤抖。
这些东西都是他辛苦做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是用人参换的!
薛汴凝视着他,满嘴嘲笑,道:“噫!臭猪也会用剑吗?”
说完他顺手将个破碗摔碎,那是李太明的爹留给他的念想之物!
寒风呼啸,阴云密布,一扬大雪骤然飘落。
李太明嘶声道:“我杀了你!”
寒剑,好寒的剑!冷锋,好冷的锋!
薛汴还未拔刀,首级已落!咚一声,震的蟒衣卫们大雪天冷汗直冒。
薛汴的眼睛都还在惊诧,他仿佛还能看见他们震惊的眼色。
死不瞑目!
“啊,杀人了!杀人了!”围观百姓们如母鸡逃散。
蟒衣卫们噤若寒蝉,一个个都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滚!再不滚把你们全杀了陪葬!”
闷雷滚滚,大雪纷飞,有两人颤抖着抬上尸体,一人哆嗦来拿走脑袋。
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一阵狼嚎伴着一声悲鸣,在满天大雪中逐渐远去。
老僧站在一旁,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