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么了?”
“这不是家中长辈让我来拜访山上的一位前辈嘛,结果我起身得急,忘问了前辈模样,怕找错了人。”
“山上?哦,你是来找怀山道长的吧?”挑柴的大爷一副了然的语气,“不过,你来晚了,怀山道长不久前仙去了,现在山上只有晏七小师傅在。”
“晏七?晏七是谁啊?家中长辈未曾提起过啊?”
“小七师傅是几年前才来到栗山上的,你不知道也正常,自从她被怀山道长收做徒弟,帮了我们不少忙呢,怀山真人这一走,我估摸着她也要离开了。”大爷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
“姑娘,你现在抓紧时间上山还来得及,再过会儿天黑了路可就不好走了。”
“诶,谢谢大伯,您慢走。”
等挑柴的大爷走远,苏影却一点也不着急上山。
栗山上,晏七一身素衣,打算为怀山守孝三年。
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晏七从怀里摸出怀山临死前给她的两颗珠子。
珠子上都刻着同样的一朵花,除了一颗磨损得厉害些,其他一般无二。
望着手里的珠子,晏七走了神,连空气中弥漫起了蒙蒙细雨都不曾察觉,就这样坐着坐着,直到一股凉意侵进脖颈,方才回神。
晏七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这次不过淋个小雨就烧的厉害。
她不想喝药,毕竟喝了这么多年的药,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药臭味。
她就这么硬扛着,反正又死不了。
迷糊了半月后,晏七终归还是清醒了。
清醒后却是日复一日地修炼,只不过只有她一人罢了。
若是实在练不动时,她就躺在屋顶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听风从耳边经过的声音。
终于,到了怀山的第三年祭日,晏七跪坐在墓碑前,碑前是一排已经空了的酒壶。
给怀山敬了最后一壶他最爱的桃花酒后,晏七低头说道:“师父,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您醉了没……小七这次是来跟您告别的,我要离开栗山了。”
晏七顿了顿,犹豫的话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次走后还能不能回来看您,所以这次我给您买了好多好多桃花酒,让您喝个够,以后啊,您在这山上又清净了不少。”
“师父,保重。”
晏七跪拜完怀山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也就没看到怀山坟头上突然飘下的桃花。
一处树林里,时不时传出一句抱怨,“影师姐,我们还要守多久啊?这都三年了,那个晏七每次下山不是买酒就是到村里给山下的村民治病,我看着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知道楼师叔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晏七,还派你来保护她,真是大材小用。”
“闭嘴,我又没叫你来,让你走又不走。”
“师姐,你别生气啊,当初我还不是怕你初来乍到被人欺负嘛……”
“嘘,别出声,她来了。”
两人赶紧噤声望去,只见晏七手里拿着拜师时怀山给她的银霜剑从山中走来,似乎与往常无二,但好像又有点不同。
晏七知道有人在盯着她,这三年里每次下山都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虽说谈不上有恶意,但也是让人不爽的。
这次下山,她脑子里早就盘算好了怎样甩掉身后的两个家伙。
“不用跟着,我都知道晏七要去哪,她肯定又是去涟城酒楼听说书。
我说,师姐,咱们是不是不用跟了。”
苏影侧头看了他一眼,“浮生,你要不想去就留在这。”
“好嘞,师姐。”随着话音掉落,这个名叫浮生的一个翻身就躺下了。
苏影低头看了浮生一眼,都懒得跟他废话,悄悄跟上了晏七。
晏七察觉到身后少了一人,也没放松警惕,毕竟还有一条尾巴跟着。
进入涟城后,晏七来到常来的酒楼歇脚,苏影等晏七上楼后就坐到常坐的位置上。
“哟,姑娘,这次就您一个,那位小哥怎么没跟您一起?”小二上前寒暄道。
“他有事耽搁了,跟之前一样。”
“好嘞,马上就来。”
苏影抬头望了眼二楼,这晏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听书,最近这段时间每次下山都要来这待上几天。
但不得不说,这酒楼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挺精彩,只是再这样下去,连她都要沉迷了。
她来到这元亓大陆这么久,就光守着这晏七了。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怨言,也无处说理,只要晏七出现在眼前,她就得跟着,谁让这是那位给的任务呢。
第二日,浮生找到苏影时,苏影正在酒楼里坐着听说书,只是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一问才知道,晏七跑了,难怪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苏影是有点不高兴,毕竟来元亓大陆之前,她自诩跟踪能力强,这次却栽了跟头,连晏七的毛都没找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