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雅琴忍不住抱着胳膊搓了搓,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从前赵兰英还在大杂院里住着时的样子。
那时候人人都说南景和已经死了。
赵兰英一个寡妇独自带着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招婆家待见。
日子别提过得有多苦了。
闻雅琴一直跟赵兰英不对付,看她过得不好,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后来甚至还故意让苏逸州娶了南婳,就是为了折辱她,看赵兰英痛苦难过的样子。
赵兰英越是被伤害,她心里就越觉得爽快。
却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过去,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事情的发展也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南婳的日子越过越好,爱情事业双丰收。
就连南景和都回来了,还让赵兰英当上了尊贵的部长夫人。
反倒是自己落下了一身伤病不说,苏逸州还死在了壮年。
闻雅琴都要绝望死了,勉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她推开院门后看到的却只有一片狼藉。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奔波在医院,连上次讨债的人把家里摔坏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之前是没空,现在却没了心思。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就只剩下她自己,收拾得再干净又有什么用?
闻雅琴失了魂似的回了房间,一头倒在了冰冷的床板上,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过去。
这会儿天气还冷得很,她身上又穿得单薄。
睡着睡着就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打起了冷战。
不过半夜的功夫,就发起了高烧。
嗓子里又干又涩,像是有把干柴在烧似的。
闻雅琴难受得厉害,屋子里却连个给她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她一个人艰难地在床上挣扎着,嘴里下意识喊道:“南婳,南筱雪,我想喝水……”
这两个小贱蹄子,怎么不知道来伺候她呢?
见没人理会,她又一声接一声地喊起了苏逸州的名字。
但她的亲儿子早已经被她自己害死了。
曾经的媳妇也都也让她赶跑,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搭理她。
闻雅琴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床上,最后烧得甚至都有些糊涂了。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感觉到有人在拍她。
“妈……”
听到这声呼唤,闻雅琴一点点抬起头来。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的瞬间,她眼泪也一下子跟着流了下来。
“逸州,你来看我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苏逸州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孤苦伶仃的日子闻雅琴实在受够了,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居然让她真的爬了起身来。
她追上了苏逸州离开的步伐。
“儿子你等等我,妈以后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
冬天天气冷,味道很难散发出去。
过了有好多天的功夫,邻居们才闻到有股恶臭难言的味道从苏家屋子里传了出来。
“这味儿我怎么闻着跟死老鼠一样,总感觉不太对劲呢。”
闻雅琴跟周围的左右邻居们不太对付。
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又体弱多病的,不出门也是正常事。
大家这会一合计,才想起来,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自告奋勇进去查看。
才刚一进门就被就被屋里的巨臭给熏出来了,恶心得恨不得把今天的早饭都给吐出来。
“闻雅琴都臭了,别进去看了,快报公安吧。”
公安很快开着车过来,经过调查后,确认她的死因是因为高烧不治而亡。
邻居们对此都是敢怒不敢言,闻雅琴自己死了也就算了。
但问题是,她把整个胡同的名声都给连累了。
知道的是闻雅琴平时不做人,把这里的人都给得罪了遍,所以才没人搭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大杂院里有多冷血,连人生病了都不管不问的。
名声的事暂且不提,就是邻居们在尸体旁边住了这么多天,也够让人觉得膈应了。
那股子死老鼠的味道久久无法挥散,闻着都让人觉得有种闻雅琴阴魂不散的感觉。
邻居们住着都觉得不舒心,只得出钱做法事的做法事,去晦气的去晦气。
胡同里整天点着熏香,都没停过。
仪式办完,大家糟心不说,还花了不少钱。
所有人都快要恨死闻雅琴和苏逸州这母子俩了。
活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了还这么膈应人!
跟他们做邻居,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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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婳那边,对苏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最近特别忙碌,除了要上班之外,还在跟顾老太一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