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林一铭收起脸上的笑容，他伸手，抬起红衣女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红衣女子的眸中写满尴尬与怯懦，他疑惑道：“是你？”
是江悦！
竟然是江悦！
她别过头去，不说话。
她做陪酒一年多了，从不敢对任何人说。
没有人相信，一个陪酒的女孩子，会是干净的。
所以，她从来不跟熟悉的人说，她在夜总会上班。
但是，人若是在这个环境呆久了，难免会受侵染，有些发誓不跟客人出去的女孩子，最后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还是出去了。
陈小蓉和销售部女孩子，一起过来给林经理敬酒的时候，发现了江悦，就坐在林一铭的身侧，而她的身份，则一目了然。
她竟然堕落到，在夜总会陪酒了。
陈小蓉看见江悦的那一刻，手里的酒，差点洒在外面。
气氛一度很尴尬。
江悦在看见陈小蓉的那一刻，无地自容，她夺门而出。
其他员工满是疑惑，不满地指责江悦没有职业道德：“这什么服务态度啊？怎么说走就走了？”
陈小蓉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她一把攥住江悦的胳膊，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陪酒？”
“我陪酒怎么了？难道一辈子做服务员？一辈子在饭馆网吧里消磨青春？他们一个月给我开几个钱啊？一个月两三千块，现在钱多毛了？房租费用掉一千，剩下的一千吃喝都不够，更别说买漂亮衣服了，我也想过得好啊！我也想孝顺父母啊！我拿什么寄给他们钱？勒紧裤腰带就能给我爸妈盖新房了吗？呵呵……”
“我知道，这是因为你没有学历啊，没有学历就去提升啊，你这样会毁掉自己的你知道吗？”
“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毁得更彻底一点！”
江悦径直向前走去。
陈小蓉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桥边。
江悦扶着桥边的围栏，冷笑道：“我也没有你那么幸运，遇见一个对你那么好的人，不计较得失，也不计较身份悬殊，拉你出泥泞，我没有啊！我只能自己苦苦挣扎，挣扎不过，就干脆踏进泥泞，和泥泞同流合污了！”
“你之前说的客人邀请你去柬埔寨，就是从夜总会认识的客人？”
“嗯！”江悦点点头。
“陪酒赚的就多了吗？”陈小蓉反问。
“只是陪酒，当然赚不了多少了，想要赚的更多，只好出去卖了！”
她没有料到，江悦竟然说得这么直白。
“你还没有谈过恋爱，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我开始，也只是想要多赚点钱，来夜总会应聘，陪酒……”江悦深吸了一口气，回忆起从前，“只是，我被一个客人给骗了，那时候小，也不懂事，他灌我喝酒，我喝醉了，他诱惑我，在包房里就把我给……”
“那时候我蠢得可以，都没有收他的包夜费，还是第一次，血都弄在了沙发上，我偷偷洗沙发套，被领班看见了，她说我怎么那么傻，第一次可以卖很多钱的，我竟然几百块的小费也没要，就这么白白让人给嚯嚯了！”
见陈小蓉不说话，江悦转过头，笑望着她，道：“你该不会看不起我吧？”
“不会。”陈小蓉说，“只是，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你说，我离开这里，还能干什么？去刷碗？去工地跟男人一样搬砖？还是去网吧当收银员？那点钱，呵呵……”
“对不起，我先走了。”
陈小蓉，转身走了。
她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去夜总会继续嗨，而是回了小秋的家。
陈小蓉洗完澡，小秋也回来了，她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玩尽兴，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那里边太吵了，没有什么好玩的，我喜欢安静。”
她并没有提江悦的事情。
曾经一起读书的同窗好朋友。就这样一个一个渐行渐远。
唐春妮死在了缅甸，江悦也误入了歧途，只有于春夏和她在一个学校读书，却也在吃着爱情的苦。
……
江悦做这行久了，总会遇见熟人。
她不止是遇见过陈小蓉，也在夜扬遇见过同村的人。
只要是工作的地方离家乡不远，她做这行，早晚都要传到家乡父老那里。
江悦的父母，将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而且，他们还是在别人八卦的嘴巴里，听说的。
初次听到这些，他们还跟村里人理论，理论的恼了，还会吵上一架。
直到江悦回到家里，江母亲口问她：“你是不是在城里，做见不得人的营生？”
江悦也没有反驳，直截了当地说：“是！”
江母不由分说，一巴掌呼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