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死了。”
小家伙脸上的笑意立即收敛,眼中满是震惊还有不可置信。
苏竹卿握着小家伙冰凉的手。
“璟一,是真的。”
小家伙眼眶通红。
“婶婶,我知道了。”
苏竹卿将楚璟一抱在怀里。
“璟一,你若是想哭便哭。”
楚璟一摇头,终究是没有落下一滴泪。
“婶婶,璟一不哭。”
苏竹卿看着小家伙的模样,心里酸楚。
半晌后,楚璟一从苏竹卿的怀中探出头来,伸手擦掉苏竹卿脸上的泪水。
“婶婶,我都明白,父亲还在时,母亲只在父亲回来的时候对我很好,其余时间都是嬷嬷陪着我。
父亲战死之后,母亲为了活命,毅然抛下我,我便知道她心中没有我。
后来她将我接回外祖家,不过是想再次回到侯府享受荣华富贵。
前段时间找到我,我知道她只是想利用我对付婶婶,在母亲心中,璟一并不重要。”
小家伙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起来。
苏竹卿拉着小璟一的手,泪水像决堤的溪流。
“璟一,你不明白,江阮的死,婶婶。”
一双小手堵住苏竹卿的嘴,冲她摇头。
“婶婶不要说,璟一已经六岁了,璟一都懂。”
苏竹卿惊讶的看着楚璟一,原来他都知道。
“婶婶不要说,永远都不要说。”
“好。”
苏竹卿哽咽点头应下。
楚晏舟推着轮椅上前,将两人抱在怀中。
江阮的事情到底还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此前接近江家的人家,此时一个个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生怕受江家连累。
苏竹卿整日都陪在楚璟一的身边,片刻不离。
短短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
楚晏舟除了在书房,便是陪着两人。
秋末,楚璟一已然恢复正常,苏竹卿和楚晏舟这才稍稍放心。
九月初八,太子被斩于南大门。
明王看着太子的人头终于落地,心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自此便没有人跟他争了,这天下迟早都是他的。
司徒彦坐在楚晏舟的对面,两人中间放着一盘棋。
“你不去刑扬?”
楚晏舟看向怡然自得的司徒彦。
司徒彦莞尔。
“我又不是司徒翼。”
楚晏舟轻笑。
“也是,你自小对这些没有任何的兴趣。”
“嗯,在我心中,司徒安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我怎会关心这些。”
太子出事之后,最关心太子死活的怕是明王。”
“司徒安一天不死,司徒翼一天不能安心。”
楚晏舟落下一枚白子,恰好截了司徒彦的黑子。
“太子已死,你藏着点你的尾巴,这大周就剩下你们两个皇子。”
司徒彦心中了然,在不起眼的地方放下一颗黑子。
“我的尾巴一直藏得挺好,司徒翼是不会将我这个废物放在眼里的。”
楚晏舟可不这样以为。
“藏得再好还不是被李万玉那个老狐狸发现了?”
司徒彦又回落一子,最佳视野范围。
“因为李万玉是一只千年的狐狸。”
楚晏舟点头赞同。
“这话无从反驳。”
“只有一点,他明明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他只忠君,只要大周的皇室不乱,他不会在意旁的,这皇帝是你还是旁人,对他都没有影响。”
司徒彦摇头。
“我觉得还有另一层意思。”
楚晏舟抬头看着司徒彦。
“他还知道我父亲兄长惨死的内情,所以他也看透了当今圣上。”
“是我多言,你如此聪慧早该知道的。”
楚晏舟没有说话,从司徒彦第一次说起丞相的异样,他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司徒彦抬眼小心打量楚晏舟的神情。
“玉门关那边,可还有人在查探?”
“有。”
“可有什么别的消息?”
司徒彦问得小心翼翼,他的人也一直在查。
“刚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找到一两个活下来的楚家军,慢慢的便没有什么消息了。”
司徒彦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晏舟。”
“你输了。”
楚晏舟落下最后一子,将司徒彦的黑子围住,已然成败局。
司徒彦看着棋盘,轻笑出声。
“你耍赖。”
“不是,只是迷惑你。”
“行,是我棋艺不精。”
“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