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水声，谈则序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唇依旧抿着。
他起身，将文件拿走放入书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盒烟，他拿出一根含住，偏头用火苗点燃。
白色雾气腾腾缭绕，他略微眯眼，视线掠向走廊尽头处的浴室。
不一会儿，水声停下，很快又响起吹风机风筒的响声。
声音嗡嗡的。
临近新年钟声，江边外滩高楼上闪烁着彩灯，热闹得不像话，远处有烟花炸开，绚烂在夜空四散。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得心里有些烦乱。
他站在原地吸了几口烟，稍作停留，指尖衔着烟头抵灭了，朝浴室走去。
拉开浴室的推拉门，林雾声正站在洗漱台吹头发。
她穿着米白色的收腰睡裙，领口低敞，睡裙柔顺地贴着大腿，勾勒姣好身材，肌肤白如霜雪，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一头微卷如瀑的长发湿润得拨到肩侧，被她一边吹拂，一边用浴巾擦拭。
林雾声多年之前，五官就是过分漂亮的那种，眼里永远有股骄矜的傲气，是以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现在的眼神，没了那些年的清灵，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月光一般皎洁又看不懂的安静。
因为他忽然的闯入，她动作停了片刻，有些茫然无措地盯着他。
见到他目光冷淡，于是又往旁边挪动了一些：“我让你。”
林雾声以为是他要借用浴室，低着头，准备吹完之后很快出去。
她头发长，打理起来总会要些时间。
又想到，一直霸占浴室不太好，她又准备关掉吹风：“我还是出去吧。”
没曾想到，是他直接拔下了插头，吹风机的响动戛然而止。
谈则序揽过她的腰，将她往洗漱台边沿抵，两人姿势暧昧地贴合在一起。
她感受到他的大掌在她后腰处游离，绸质的睡衣轻而薄，源源不断地传导着他手心的热度。
浴室内方才沐浴过，弥漫着热气腾腾的水汽，空气都变得模糊。
然后，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掉身侧墙上的开关，整个浴室都昏暗下来。
只有洗漱台边，一盏抹有涂层的窗，透过南城的夜空，投入模糊不清的光线。
就在这样的昏昧中，他和她相抵着，呼吸随着他掌心带过，节律微变。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烟花升空的巨响，这次隔得很近，像子弹一样升至上空，往四周炸开。
那一瞬，光线刺入，浴室乍亮。
谈则序伸手按过她的腰，将两人最后一点空隙榨干，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覆身吻去。
身后烟花炸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像响在林雾声脑海里，紧张又刺激。
谈则序用力去亲吻她，狠狠扣住她的腰肢和后脑勺，低着头，唇尖带着惩罚一般的狠，辗转着掠夺。
他怀中清晰地拥抱着她，却又过分失落，很想恨她，又恨不起来，无可奈何，只能不再克制地发劲，咬得让她轻咛。
林雾声承受着这一切，没有求饶，双腿乏力，腰背又绷紧——否则就会失去力气，瘫倒在边沿。
最终，在最后一丝力气和呼吸被他蚕食之前，她攀附他的颈脖，依附住，手指不经意探入他的发间。
手掌的感觉很奇妙，温润中又带了些刺感，但她也来不及过多体会。
这个吻来得过于强势，像是野兽在缠斗，露出情感和理智之外的本能兽性。
微妙的变化可以感知。
过后好久，他终于松开了她，下巴抵在她肩头，耳廓有他的呼吸。
江边风声呜咽，在烟花的映照下，平缓的水流仿佛扬起浊浪。
外滩上有一盏大屏，上面标有倒计时，秒数一点点倒退，彰示着新年。
林雾声睡衣半褪未退，紧咬着嘴唇，肌肉不自觉绷着，几次滑下，又被他一把捞起。
两人无言，头抵着头呼吸，仿佛在夜色中，他终于抚摸到了月光。
林雾声手指掐他脖子后面那块皮肤，似乎在反抗，眼眶都红了。
谈则序终于肯放开她，托住她的腰，让她小心翼翼站在地面。
“还有力气么？”他气息起伏着问。
她很想说点什么，心底又有些空落，几次开口，她嗓子似乎都是坏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平复了呼吸，从他怀里起身。
手掌刚要将他往外推，又被他捉住。
林雾声躲不开，只能被迫和他五指交缠，感到一阵害臊。
他拍了拍她的腰间，示意让她转身，她面无表情转过去。
还好她的背部和他胸膛之间还有一点距离，让她没有那么难为情。
谈则序拢住她的身子，手带着她的手，送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番。
“回房间等我。”他说。
林雾声脸色发烫，神情复杂地走出浴室。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