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百叶窗半开，林雾声背对着坐在那里。
谈则序后退一步，就着这道缝隙，默默打量起来。
不是没见过她穿西装的样子，干练飒爽，却又未免太利落，给人傲骨嶙峋的感觉，像是很能吃苦。
他倒是情愿她娇衿一点。
再一看她微挽起的袖口，露出分明的腕骨，未佩戴任何装饰，更显得清减。
谈则序轻啧了一声，也不知道陆停的破公司有什么稀罕的， 值得她这么花心思。
“老大。”Selina端着新鲜的果盘和茶饮走来，一眼就看到谈则序在会议室外“偷窥”。
她身后跟了一众科技部的员工，顿时噤若寒蝉，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惊动这位上司。
谈则序从林雾声身上别开视线，状若自如，“随便看看。”
模棱两可的话，最是让人深思。
谈则序没有在原地滞留，在这层楼逛了会儿，又重新回到顶层的办公室，真就“随便看看”。
留下众人原地凌乱。
要知道琢磨老板的意图是一门学问，科技部无异于深海地震，甚至有人猜测是这个部门要被优化了。
Selina送完果盘后，回到谈则序办公室，就看到上司坐在那里，举着手机当起活化石。
她故意弄出了点声音，谈则序瞥过眼，将手机熄屏，放到一边。
“马上要午饭时间了，部门同事安排了林小姐的餐食。”
上司：“嗯。”
“或许可以试试发消息邀请林小姐一同用餐。”她真诚建议。
谈则序的表情更差了，冷面气扬能将她吓得十丈开外。
她不知道，谈则序之前被人家拉黑了。
后来他终究是坐不住，他又趁着午间，悄声下楼，来到刚才的会议室门口碰碰运气。
运气不错，林雾声还坐在这里，肘边摆了个餐盒。
于此同时，会议室里还来了位不速之客——一名穿着张扬的男子在帮她布置饭菜。
这名男子他也认得，甚至可以说用讨厌来形容。
多年前就经常跟在林雾声屁股后面的，不学无术、吊儿郎当、虚有其表、分明不胖却脑子残了愿意被喊小胖的许煜。
前段时间是陆停，现在是许煜，谈则序觉得林雾声可能当他已经死了，带男人张扬到他公司来。
“雾哥，来，喝点鸡汤。”许煜端起一只碗。
“我出去用餐吧，会议室里不太好。”林雾声没想到许煜给她带了饭菜来。
许煜不屑：“这破公司就非得合作不可？”
林雾声斜眼看他：“不合作哪来钱发工资。”
不懂民间疾苦。
两人小声交谈，没想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他们下意识看去。
谈则序出现在门口，冷淡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如修罗至。
小胖笑着，丝毫没有边界感地上前去勾肩搭背：“好久不见，哥们。”
林雾声脑袋顿时宕机。
要说多年前，谈则序就对小胖就很是反感，跟他哪有称兄道弟的情谊，他还敢上去拥抱。
更惊世骇俗的还在后面，谈则序冷着脸，表情可以用僵硬来形容，却硬是没把他推开。
还伸出手，在他背后，象征性“哥俩好”地拍了一拍。
“好久不见。”毫无感情，全是力道。
林雾声觉得，这世界彻底癫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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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哥们”了，那再无道理挤在会议室叙旧的道理。
谈则序做东，邀了许煜和林雾声两人在园区里的一家茶餐厅用餐。
许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中途说上个厕所，就再也没回来。
桌上又只剩下她和谈则序。
“你们多久遇见的？”他冷漠问。
林雾声如实告知：“一个月前。”
他笑了一声：“还是你们关系好，早都没联系的人，见面一个月就能熟起来。”
毫不掩饰的酸。
林雾声只好用沉默应对。
他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又熄屏，声色平静再说：“你和他走这么近，陆停不会介意么。”
“……不介意。”她觉得面前的鸡汤味道有点怪异了。
“他大度。”谈则序冷笑一声，帮她用公筷添了一块烧鹅。
林雾声被极重的酸涩感击中，想说点什么，又无能应对。
也许是他言语内容虽然嘲讽，但语气却颓丧，又也许是他亮出的底色，是一颗甘为她低到尘埃的真心，她不忍一遍遍践踏。
总之，林雾声心软了，也就坐定地听他“控诉”。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询问起别的：“开公司还顺利么？”
“暂时还没遇到什么麻烦。”
“那就行。”
许煜消失得够久， 林雾声怀疑他故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