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房间门打开,阿娘身上都是血,踉跄的出来跌坐在地。阿娘手上全是血,她盯着自己的手浑身都在颤抖,我跑过去,阿娘就紧紧抱着我。”
“我那时还很天真的问阿娘,怎么不见阿爹,阿娘说阿爹死了,我不知道什么叫死了,只以为是阿爹不要我和阿娘了。为此还难过了很久很久,”
说着莹粹笑了一下,为她当时的天真懵懂。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她只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阿爹了。
钱昭有些心疼莹粹,也奇怪她阿爹怎么会突然出事:“你阿爹是怎么死的?”
“是朱衣卫,她们本来是刺杀我阿娘的,阿爹替阿娘挡了一剑,穿心而过,血溅了我阿娘一身。”
朱衣卫?!
钱昭眼中闪过恨意,拳头猛的握紧,随后又无力的松开,眼中漫上悲痛。
“钱昭昭?你怎么了?”莹粹察觉异常,想起钱昭最恨朱衣卫,也理解钱昭的失态,但按理说她不应该知道,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钱昭不说话,莹粹就直接起身挤进他怀里,钱昭狼狈的偏过头,不想让莹粹看见自己的脆弱。
莹粹双手把钱昭的脸掰回来,只见钱昭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她直掉眼泪。
都说难过的时候最怕关心,一句轻飘飘的怎么了,就能让人委屈的直落泪。明明不想哭的,一旦有人关心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
心疼的拿出手帕替他擦去眼泪。
钱昭看着莹粹眼里的心疼,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手环抱着莹粹的腰,一手按着莹粹的脊背,把脸埋在她的肩膀处。
可纵使情绪失控,他依旧落泪无声。
若不是肩膀上的湿意,她还以为他根本没哭呢。她环着钱昭的脖子,手轻拍他的背,安抚着他,静静的陪着他等待情绪稳定。
这一刻,两人贴的很近,心也靠的很近。
钱昭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感觉莹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暖暖的很好闻,让人有种奇异的安心。
他一向喜欢把难过憋在心里,也不喜欢示弱,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哭过。
可现在,莹粹成了那个例外。
好奇怪啊,好像在莹粹面前,他不需要伪装,他就是莫名的认为她懂他。
然后冷静下来的钱昭察觉到什么,顿时就是一僵,唰的一下耳朵就红了。
察觉钱昭的僵硬,恰好一垂眸就看到钱昭通红的耳朵,还以为钱昭是因为在她面前哭而不好意思。
莹粹有点好笑,拍了拍钱昭环着她腰的手臂:“好了钱昭昭,不难过了就放开我吧,这姿势我有点难受……”
莹粹:!!!
说到姿势,莹粹才发现刚刚钱昭将她往上提了一下,方便把脸埋她肩膀处。
所以,她现在是跨坐在钱昭腰腹处……
莹粹立马开始挣扎,谁知钱昭下意识环的更紧了,完全挣扎不动的莹粹,着急的直拍钱昭手臂。
然后钱昭才反应过来,仿佛烫到般松开了手。
“对,对不起,阿粹,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见莹粹蹿出两米远,钱昭结结巴巴的解释。
本来还尴尬的要钻地缝的莹粹,见钱昭可怜兮兮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就心软了。
用手背给通红的脸颊降降温,不断洗脑自己这只是个意外,钱昭昭又不是故意的。
若无其事的又回到钱昭旁边坐下,只是眼睛看天看地的不敢看钱昭。
所以她自然也没发现,钱昭看到她回来时,嘴角转瞬即逝的笑容。
莹粹与钱昭隔了点位置,但很快把刚刚的事抛到脑后,又贴了过来。
“所以你很痛恨朱衣卫,是为什么?”她其实是知道原因的,而且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什么。
但在钱昭这里她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表现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