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裕兴把清单随手扔在桌子上。
管家躬身问:“老爷,崔家这是空手套白狼,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谁叫伯虎不争气!”崔裕兴一生都在往上爬,可偏偏唯一的儿子,一点没有遗传到他这点。
“老爷,大少爷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
“不说他了。柳家这点心思,不足为虑,不过教训还是要给他的,你过来……”
床底下的楚南栀想要听清崔大老爷后面的话,往外挪了挪,可那只还待在她手背上的老鼠,这会顺着她的手背爬到了她胳膊上,又到了脖子,还从脖子往她领子里钻。
楚南栀忍无可忍,抓住老鼠扔出去。
老鼠飞起,撞到了床板上,只发出轻微的声音,可该死的老鼠却紧抓住床板,疯狂地挠着,“吱吱”地叫着。
“什么声音!”崔裕兴站了起来。
楚南栀迅速找到床底下最黑暗的角落,爬过去缩成一团。
管家的脚步声朝着床过来,弯腰,立刻又猛地直起腰。
“老爷,又是该死的老鼠!”
管家指着地上从床底钻出又飞快钻回去的老鼠。
崔裕兴坐回去,“不是让人抓过老鼠吗,怎么还会有?”
“兴许落下了这里。”管家小心地回答。
崔裕兴盯着黑洞洞的床底,上一次老鼠出现在他的书房,这一次又出现在他的卧房,他怎么想都觉得诡异。
床底下的楚南栀此时在无声地磨牙,这只老鼠跟她上辈子肯定有仇,它不光去而复返,还爬到了自己脸上,嘴对着自己的嘴!
她要是发出声音,就可能被发现,不发出声音,自己即将和一只老鼠接吻,两个后果楚南栀都不想要。
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可楚南栀作为全球第一赏金猎人,果断地抓住老鼠朝地上摔。
由于用力太猛,楚南栀的头撞在了床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崔裕兴盯着床底的目光灼灼,恨不能把上面的床板盯出一个洞。
“下面不光有老鼠!”崔裕兴说。
管家刚弯下腰,那只老鼠甩到了他脸上,又顺着他脸滑下去,掉在地上,明显已经死了。
“喵呜!”床底下的楚南栀发出一声猫叫。
管家抬着脖子对崔裕兴说:“老爷,底下有只猫,刚才是猫在抓老鼠。”
崔裕兴收回目光,“起来吧。”
管家爬起来,拍打着衣服。
床底下的楚南栀长吁口气,好在自己会得多,关键时候救了自己。
她能成为全球第一赏金猎人,靠的从来不是权衡怎么做,损失最小,而是以最快的行动解决一个危机,再把另一个危机化解。
崔裕兴却再次看向床底,眼神幽暗,“你再爬进床底看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
管家苦着脸,“老爷,不就是猫吗?”
床底下的楚南栀又发出几声猫叫,想着自己难道刚才不小心留下了痕迹,崔大老爷发现有人进来了?
“叫你做你就做。”崔裕兴沉声说。
管家趴下,往床底爬。
床底的楚南栀缩到离管家最远的一个角落藏好。
这时门“砰”地被人推开了。
“亲家,原来你在这里,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王管家你在地上做什么,走,咱们也一起喝酒去,不醉不休!”
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门被关上的声音,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楚南栀等了一会,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打了衣服,一身轻松地离开崔大老爷的卧房。
拐了几个弯,楚南栀并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洞房这里,推开了门。
这时候,崔伯虎还没来,屋里只有一个丫鬟,还有新娘子,柳晚月。
丫鬟忙站起身,“大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有几句话要对她说。”楚南栀指着一动不动坐着的柳晚月。
丫鬟识趣地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楚南栀看着柳晚月的衣服,她是新娘子,穿的却不是喜服,而是一身藕粉色的襦裙,正是楚南栀准备的。
柳晚月盖着红盖头,此时手紧紧揪着衣服。
楚南栀上前,一把揭下她的红盖头。
柳晚月“啊”地叫出声,抬头看楚南栀,看到楚南栀似笑非笑的表情,柳晚月咽下了剩下的尖叫。
楚南栀盯着柳晚月的脸,一寸一寸地看,随后把手里的红盖头盖回了柳晚月脸上,冷冰冰地说:“你既然进了崔家,要跟我一起伺候老爷,就该搞清楚你的身份,我是大,你是小,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想着骑到我头上。”
柳晚月颤抖着回答:“我知道的,姐姐。”
楚南栀声音更冷,“别叫我姐姐,你该知道,柳晚芙叫我姐姐,是什么下扬!”
“是。”柳晚月整个人抖得跟狂风中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