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半天手,剪刀才“啪嚓”一声掉在地上。
万雪生胸口的血,已不再溢出。
万秋书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把手伸进了他的另一个裤兜。
一些钱票,大概有几十元,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站直了身体,不再发抖了。片刻后,她把一口浓痰吐在了万雪生脸上。
环顾四周,她把炕上的棉被扯下来,盖住了万雪生的尸体和地上的那一大滩血迹。
想了想,万秋书又掀开被子把他的手表拿下来,在被子上蹭掉了血迹,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接着,她打开了桌子上的那两个摞在一起的饭盒。
那里面还有三只冷掉的大包子,是大葱肉馅儿的。她尽量小口小口但依然狼吞虎咽地全部吃完了。桌上的油纸包里还有半只烧鸡,是万雪生昨晚吃剩的,她也风卷残云般啃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又把桌上的茶缸直接端起来,咕咚咚灌了下去。
还是渴。
她直接端起桌上的大量杯,把里面的足有一千毫升水都灌进了肚子里。
“嗝!”她打出一个有点馊臭的饱嗝,这才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刷牙了。
刷牙?
呵呵。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拿着那一大串钥匙,走到了院子里。
这个小院比她记忆中更小,只有两间屋子和一个装了顶棚的灶台。
很快,她试对了钥匙,打开了这个院子里另外一间屋子的门。
这间显然是万雪生的卧室,墙上还挂着他来医院时穿的军大衣。
她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在这间卧室的炕琴里面翻出了几张存折和一万元现金,还有厚厚一沓各种票证。
可惜,这几张存折,只有一张五千元的是不记名的。
万秋书把那整整十摞大团结用报纸一摞摞包好,装进了她从墙上取下来的书包里,又拿走了所有的存折也塞在了里面。
用刚翻出来的一张头巾严严实实地包住头和脸后,万秋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小院,还不忘把院门外面的挂锁给锁上。
“早点拿到乔月的气运……”
“彻底打败她……”
“干妈,谢谢您帮我解决了这个变态!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嘴里喃喃自语着,从空无一人的小巷深处,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香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万母和奕明书正在抱头痛哭。万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脸色铁青。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这哭声了,于是起身走了出去。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这个城市的所有角落,派出所,火车站,甚至这间医院的停尸间。
万铠怎么也想不通,他的宝贝女儿,下放三年那么苦都没有出事,就在他已经平反,生活马上要回归正轨的时候,居然失踪了?
万铠看到了匆匆走来的陈旻。
陈旻用眼神询问着他。
万铠摇了摇头。
这种交流,这几天两人已经很有默契了。
陈旻叹息一声,掏出一把缠着胶布的钥匙:“陈仁哥刚才已经跟医院打过电话了,阿姨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出院,你们就继续安心住着。给,这是隔壁病房的钥匙。还有阿姨这间病房,里面待会儿就让人再搬进去一张陪护床,这样晚上你们也可以轮流陪着阿姨了,不用再去招待所折腾。”
“谢谢你,孩子。”万铠重重地拍了一下陈旻的肩膀,接过了钥匙。
陈旻离开医院的时候,心情依然很沉重。他看向副驾,似乎又看到了万秋书坐在那里,被他糟糕的车技吓得死死抓住扶手,但又抿着嘴唇的倔强样子。
他那样想着的时候,突然车头一顿,很显然他撞到了什么东西。陈旻几乎魂飞魄散,立刻下了车查看。
“小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仰倒在地上的女孩,不敢相信,“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万秋书简直欲哭无泪。
她不知道爸妈那边怎么样了,所以决定来打探下消息。没想到,心神不宁的她,在上次被撞倒的地方,又一次被撞倒了!
好在陈旻的车子刚刚启动,车速并不快。
万秋书原本包得严严实实的头巾散开了,陈旻看到了她的脸,立刻认出了她。
这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陈旻不由分说拉起了她:“太好了!你不知道,你爸妈和你哥都要急疯了!走,快跟我上去!”
她挣脱了陈旻的手:“陈旻哥,我不能上去!我……我杀人了!”
这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万秋书自己都惊呆了。
陈旻听了这话,脸色大变。他四顾一下,立刻拉着她上了车:“你杀了谁?你别怕!慢慢告诉我!”
他说着,立刻就把吉普车开到医院后面的小巷里去了。
万秋书于是把这几天的遭遇告诉了他。她边讲边哭,陈旻把食指的第二个指节屈起来咬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