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好歹是将门之后,大街上追一个女孩子实在有点儿不雅观,再说,万秋书都已经说她杀了人,他可不想扯到什么不名誉的案件里去。
不过,他还是立刻回到医院。
找到万铠,把他叫到病房外,然后把一切告诉了他。
万铠听完,脸色很古怪:“那个把小秋关起来的变态,叫万雪生?”
“是啊,说是下雪生的!小秋说他可能是个大院子弟,他穿着什么呢料的军大衣,还穿着皮鞋!”陈旻答道,“我都没有呢料的军大衣!”
下雪生的。
是他,没错了。
万铠如遭雷击。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他蹲下身来,揪住头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飞速旋转。
万雪生,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当年,三岁的万雪生用玩具枪,把土火药做的子弹打在了只有一岁的奕明书脸上,差点弄瞎了他一只眼睛。
万母当时疯了一样一定要个说法,但万恒一家人护着万雪生,甚至不肯道歉,而且把治疗费用和赔款摔在了万母脸上。
两家人自此交恶。
二十年,再无联系。
万雪生,如今死在了小秋手上……
小秋现在在哪里呢?这孩子一定吓坏了吧?
小秋这算是故意杀人吗?
她会被判刑吗?
这孩子躲到哪里去了呢?
躲好了吗?
他是应该赶紧报警,还是帮她拖延下时间?
万铠在最初的崩溃后,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既没有告诉万母,也没有告诉奕明书。
一直拖到晚上十点,他才给公安局长打去电话。
香市公安局的局长,是他的老朋友了,接到这个电话,几乎不敢相信。
局长亲自开车来医院接走了万铠。
万恒的车,几乎同时也赶到了万雪生市郊的小院。
万恒,是局长惹不起的人物,他自然也是通知了的。
天知道,省城到香市两个小时的路程,万恒是怎么不到一个小时就赶了过来的!
万雪生的尸体,早已僵硬了。
面色青紫,双眼圆瞪。
万恒只看了一眼,就几乎晕了过去。
万雪生,是他的独子。
他强撑着指向万铠,咬牙切齿:“你家那个小婊子,就准备给雪生陪葬吧!”
万铠一拳打在了万恒鼻梁上:“二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你这么惯着这个畜生,早晚出大事!我的小秋现在还下落不明,都是这个畜生害的!我告诉你万恒,你要是敢动小秋一根寒毛,那你的死期,就到了!”
万恒的鼻子被打歪了,他也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万铠脸上:“肯定是你家那个小婊子,先勾引我儿子的!”
万铠闷哼一声,正要回击,一旁的局长赶紧拉开了两人。
都是香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局长十分为难。
但案情是很清楚的,这个房间的铁栏杆窗户还有加固过的门,早已说明了它不是正常的用途。
警察又发现了窗户上干涸的血迹和那些带着毛囊的长发。
万恒的房间里,搜出来足足二十几套各种舞蹈服、练功服和一些无法说明用途的奇怪布条。
还有舞鞋,甚至还有化妆工具。
一部分这些东西上面,沾着血迹。
所有人看万恒的神色都变了。
警察的目光投向了院子里长得格外好的那片野花。
很快,他们开始在院子里掘地三尺。
十几分钟后,一些似乎是人体骨骼的白骨从泥土中重见天日了。
所有人都寒毛直竖。
万恒终于头一歪,晕了过去。
……
乔月第二天一早出门上班前,先推开院门扔了个枕头出去——正是上次被铁锹拍了两次的枕头。
这只多灾多难的枕头躺在地上,半晌没动静。
乔月探头探脑,踮着脚尖出了门,立刻贴在左侧墙上,然后又迅速换到右侧。
就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门口,道路两头,河对岸,目力所及之处,一个人都没有。
仔细聆听,也没有任何呼吸声。
小奶音轻轻道:“主人,你不用这样吧!不论什么人想暗算你,我估计他们都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今天你注意观察下,谁见到你最吃惊,那肯定就是暗算你的人咯!”
乔月没理它,一路左顾右盼,提着一颗心来到了学校。
路上遇到了不少去上工的人,乔月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每次迎面遇见,路人带起的风刮到她脸上,她都感觉石头又要飞来。
即使人家冲她点头微笑或者打招呼,她依然紧张得几乎要发抖。
小奶音道:“主人,你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