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眼睛就一亮。
火!她看向了供桌上燃尽的香灰。
无论是木盒,还是虫群,都是怕烟熏火燎的。
先前她被田晓娥的话误导,下意识就忽略了这最简单的相克之法。
这木盒确实用普通的火烧不动,可这庙既然如此灵异,说不定就是破局之法。
供桌一角有燃香用的打火机,她对着神像底座就烧去。
半晌,有青烟升起,先前还凶狠的仿佛悍不畏死的虫群突然就有了退避的架势。
等火焰熊熊燃起,那木质神像在火光中眉目变得模糊,白七一把抓起木盒,就投进火中。
有不甘的怨鸣从盒中传出,嘶鸣声不绝于耳。
木盒烧尽时,白七看到一具小小的尸骨,面部朝下,四肢被强行折断,扭曲着跟躯干贴合在一起,已经烧成了黑乎乎一片,却依然挣扎着在火中蠕动。
不知过了多久,火焰逐渐变小,尸骨化成灰烬,只剩下几块大点的人骨和两把铜锁。
不知何时,虫群也散去了。手机重新有了信号。
田晓娥血肉模糊,但不时地哼唧声证明她还活着,奶油先前被成意用衣服裹着,护在怀里,反倒毫发无损。
白七只觉得精神一松,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又来了,她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的意识又置身于自己的脑海中,那里有先前没来的及看清的那扇大门。
这一次她看的更清楚一些了。
门有两人高,暗蓝色,镌刻着复杂的花纹,有什么在门后轻声呢喃,她凑近去听,却在瞬间天旋地转。
她醒了。
“你还好吗?”成意坐在病床前一脸关切。
白七点点头,“她呢?”她指的是田晓娥。
“你好,白小姐,这位先生打了报警电话,我们看到了现扬残留的孩童骸骨,能跟我们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白七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名身穿制服的治安队员。
又看了眼成意,他突然速度极快的眨了下左眼。
“我来土地庙游览,无意中听到邻居田晓娥在忏悔,承认自己杀人事实,我跟她抢夺证物木盒的时候发生了肢体冲突,她打翻了庙内香炉,造成了火灾。”
“成意则是碰巧路过,因为与我相识,所以上前帮忙。至于犯罪证据,你们可以听听这个。”
她把一个小巧的录音笔递出去,先前跟田晓娥对话的时候,她偷偷录下了全部内容,包含对方承认杀人那段。
两个治安队员交换了下眼神,点了点头。
“田晓娥女士我们已经暂时关押,如果您提交的证据属实,我相信会很快结案,感谢您的配合。”
很好,果然心有灵犀,这两人先前应该已经询问过成意了,这家伙看来跟她说的大差不差。
烧神像这种事,肯定要推到田晓娥身上,不然岂不是要被小镇居民给活活骂死。
“等等,”白七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准备转身离去的治安队员。
“你们可以去她家里仔细搜查一下,尤其是一个挺大的铁笼子,我怀疑他们用那个笼子关过什么人。”
先前她以为田家养了狗,可既然怕狗,那笼子的用处就值得质疑了,更何况,田婆子身上分明缠绕着黑线,也是手上有人命得主。
“感谢您提供线索,有新的进展我们会通知您。”治安队员离开了。
“这是市里的医院。”白七盯着成意看。
“嗯,镇上的小诊所水平有限,所以。”
“所以,八岁起就没离开过镇子的你,为了我,来了?”白七笑眯眯。
她一向对人冷漠,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成意就总想逗逗她。
成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不肯跟她对视。白的如玉的耳朵都染上殷红。
“小七你没事吧,怎么就住院了,这位先生,谢谢你送我女朋友来医院。”一个打着花领结的男人咋咋呼呼的冲进病房。
“李重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白七纳闷。
“你昏迷的时候,手机不停的响,我怕有急事,就接了一下。他说是你男朋友。”
成意语气突然淡了下来,带了些冷硬,“既然有人照顾你了,那我就先回镇上了,天快黑了,马上就没大巴车了。”
“折腾一天,你也累了,先在酒店住一晚吧,我帮你订房,更何况,你手臂有伤。”
白七瞥了眼成意草草缠了几圈绷带的手臂,带点慌张的劝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
“不了,家里还有鸡要喂。”成意拒绝的很生硬。
“小七你就别耽误人家喂鸡了,乡下人就靠着这些生活呢。”李重庆带着几分嘲弄的笑道。
“这个给你,当感谢费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想了想,又放回去五百。
拿着钱的手晃了晃,几乎举到了成意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