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透进来些暗沉的光，身边早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隐约听到一些说话声从外间传来，柏梓琬撑着手朝屏风外面看了一眼，自行下了床，扯过一旁的衣裳穿上。
倒了些水在盆中洗了脸，用发带将头发随意束着，柏梓琬看着镜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贴着小腹，唇角微扬，满是幸福，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小姐……”素言将手里的东西一放，过去扶着她，“您醒了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我有手有脚，喊你做什么？再说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跟着我了。”柏梓琬看到堆在桌子上的东西，不由诧异，“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该不会都是他买回来的吧？
素言扶着柏梓琬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里，道，“这些都是皇上、皇太后，还有唐妃娘娘、何妃娘娘她们一早送来的。小姐那时睡的正熟，王爷不许，所以就没喊您。”
随手拨了拨那些东西，灵芝、人参、燕窝、鲍鱼、各种珍贵药材，应有尽有。柏梓琬暗自在心里翻了一记白眼，她这一怀孕不知又有多少人盯着她，原本她还想着不要这么快将自己怀孕的事说出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皇上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柏梓琬喝了口水，将茶杯捧在手里，看向素言问道。
素言道，“皇上、皇太后倒是没特意交代什么，只说让您安心养胎，缺了什么尽管开口，他们好派人送来。是了，这个是西嬷嬷让我给您的，说是皇太后特意吩咐的。”
柏梓琬接过锦带打开，里面是一串翡翠玉佛珠，珠子晶莹剔透。她认得，是皇太后戴在腕上的那串。怎么会特意给她佛珠？是想让她一心向佛？还是……另有深意？
“小姐……”
柏梓琬眼睛一跳，将佛珠放进锦带，递给素言，“好生放好。是了，毅呢？跟老六出去了吗？”
素言道，“王爷原本一直守着您的，后来接到消息便跟六王爷一块儿出去了。您是不知道，得知您有了身孕，六王爷比王爷还要开心，直嚷嚷着他要做叔叔了，还说要给小姐和小主子主备一份大礼。”
柏梓琬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是在许多人期盼下才有的，还未出生就有这么多人宠着。抬起头，她道，“素言，一会儿写信给哥哥和芸香，还有奶娘他们。”
“这么好的消息自然要告诉他们知道，所以一早我就写了信，派人给少爷他们送去了，也给主人飞鸽传书。芸香要是知道小姐有了孩儿，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
想着芸香，柏梓琬心下一暖，笑着道，“跳起来事小，怕就怕……你又不是不知道芸香的性子，说风就是雨，完全不计后果。还有一个月她就该生了，她要是这时候让萧何带她回来，萧何可就惨了。”
像是看到芸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何，顶着大肚子，凤眼圆睁、面红耳赤、不依不饶，命令他带自己回来的样子，两人不由失笑一下。
“就算惨，萧何也是甘之如饴。”
柏梓琬赞成的点点头，感情的事，冷暖自知。芸香虽然霸道，萧何乐此不疲。每每看到他们的恩爱、和睦的样子，她总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不然哪里来的美满姻缘。
想起一事，柏梓琬道，“你刚刚说毅和老六是接到消息才出去的，是不是找到了？”
素言点头，看到她眼睛里的不安，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王爷他们不会有事。”
“姑姑……”
柏梓琬搂住萧泽，“慢点跑，仔细摔着，你娘看到了又该训你了。泽儿，你衣服怎么湿了？”
萧泽在柏梓琬怀里蹭了蹭，仰起头，可怜巴巴道，“姑姑，娘跟爹爹什么时候才来？”
“泽儿是不是想娘跟爹爹了？很快，娘跟爹爹很快就来接泽儿了。”柏梓琬看向素言，“如风跟嫣儿呢？”
“梁公子跟嫣然姑娘用过早膳就回医馆了。嫣然姑娘说午膳后再过来跟小姐说话。“
彩衣敲了敲门，进来回禀道，“回王妃的话，四王妃、安宁公主、十一王妃跟卿卿小姐来看您来了。”
话音放落，旁氏撩起帘子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雨，道，“热了近一个月，这天总算是下雨了。”
“下雨了？”
“弟妹不知道下雨了吗？”旁氏环视屋子一圈，“五弟将弟妹保护的可真好，难怪弟妹不知窗外事。”
这屋子本就隔音，元弘毅知道她不喜欢夏天阳光的刺眼，回来第二日按着她绘画的窗帘叫绣坊连夜赶制出来，这会儿窗帘拉着，她可不就是两眼不知窗外事吗？
原本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听到旁氏这么说，看到她眼睛里的促狭，柏梓琬面色一红，起身道，“以为嫂子怕我闷，所以带着安宁跟凝霜陪我说话来着，没想到是来取笑我的。”
旁氏掩嘴一笑，过去扶着她，“你赶紧坐着，不然你有个什么闪失，老五非找我拼命不可。”
柏梓琬又是一窘，吩咐素言，“素言，该泽儿换身衣裳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