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沈墨兰完全没想到这位【管的宽】看上去斯斯文文一个文化人,却这么猛。
把绳子递给崔行裳后,沈墨兰吩咐杨嫂去找坊丁,却被崔行裳拦住了。
“这人有古怪,我要把他送去大理寺。”他解释道。
沈墨兰看他捆扎手法利落,心里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闻言,她勉强拉回自己带上颜色的思绪,下意识的问:“哦,你是大理寺的?”
崔行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沈墨兰:好吧,知道你有多板正了,连这都不肯透露吗?
他抓着人走了,沈墨兰在门口站了站,考虑到四周人多,并未呆很久,便重新回到柜台接着卖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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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裳,你这刑部郎中莫非想抢我的饭碗?”大理寺少卿裴延接收了可疑的张姓男子后,似笑非笑的打趣崔行裳,“就跟你提了一嘴那个案子,你这就给破了?”
崔行裳按剑道:“还要你审过才知。”
裴延知道他处事严谨,最是讲究所谓的“一清二楚”,便笑着说:“行啊,好歹把线头揪住了,这案子可愁了我们半个月,总算有可疑的人犯出现,我得谢谢你。”
“不必,”崔行裳摩挲着剑柄,片刻后略带迟疑的说,“他曾提及坊市令,或许是另一条线索。”
裴延便拍桌叫道:“太好了,我这就派人去拿。”
崔行裳点了点头,见好就收的告辞了。
等他走了以后,裴延才琢磨过味来。
这崔泓崔行裳,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同寻常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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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张娘子被官差带走了,”杨嫂急匆匆走进来,急促的对沈墨兰说,“她们家铺子也被封了!”
沈墨兰有些意外:“张家果然是海贼从犯?”
杨嫂摇了摇头:“说是暂封,等审出个所以然来再说。”
沈墨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就是典型的人在做天在看,自作自受自寻苦果,以后可以不必理会。
“杏仁可以去坊市买,”她嘱咐杨嫂,“或寻一个老实可靠的供货商,叫他送来店里。”
负责采买的杨嫂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姜黄色的曲奇配上一杯不放任何佐料的清茶,酥香入骨伴随着清冽宜人,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让沈墨兰仿佛又回到了现代休息日时悠闲的午后时光。
然而,酥油曲奇却不如蛋黄酥销量大。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宁肯买二十文一枚的蛋黄酥,也不愿意买五文钱一块的酥油曲奇。
沈墨兰百思不得其解。
“为啥?”她问杨嫂,“五文钱应该不算贵吧?”
杨嫂则笑道:“蛋黄酥虽然二十文,却是实实在在的鸡子所制,您这酥油曲奇不过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胡饼,就要五文钱,故此买的人才不多吧?”
哦。
竟是如此……
主仆两人正在交谈,沈墨兰突然见杨嫂面色有异的看向她身后,于是她转过身去,就见披着薄披风的崔行裳正跨过门槛而来。
他似乎是刚跑过马,发丝微乱,手上握着一根朴实无华的马鞭,那天的佩剑则不见踪影。
“店家,有没有新的糕饼?”崔行裳问。
看他一副端庄守正、离得老远的样子,沈墨兰不知怎的有点想笑。
于是她笑了。
“有啊,刚做出来的酥油曲奇,要不要?五文钱一枚童叟无欺。”说着,她的笑容愈发灿烂。
崔行裳有些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仪容不整,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动手摸头的想法,及时回道:“那便来五十枚。”
要的倒是不少。
沈墨兰满满当当给他装了五个大盒子,一本正经的当他是普通顾客,还给他付过来的银子找零。
“那天抓到那人怎样了?”她边往外取铜钱边问。
崔行裳便道:“已拟定腰斩,并同伙二十五人,贼窝三处,贼赃数万金。”
他刚说完,便见那少女圆睁双眼,小口也微微张开:“嚯!厉害!”
崔行裳平静的垂下眼眸,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再多言,接过曲奇便走了。
杨嫂凑趣道:“小娘子是说那伙贼人厉害,还是这位抓贼的郎君厉害?”
沈墨兰眼看着那人出了门,跨上马哒哒的跑走了,才说:“我是说海商厉害,居然被抢了那么多钱。”
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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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文会采用了先帝规定的“论坛”制,主题是裴延定的,说的就是这海上贸易。
裴延令人接了崔行裳带来的甜记糕饼,想了想,五盒之中单独留下一盒,趁着别人没来他先打开盒子拈起一块。
“这香气隽永,”先赞了一声,再一整块放入口里,放荡不羁之行仿若魏晋名士,而且还有不雅的大叫,“好酥滑、好浓香!”
崔行裳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