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街上人很少,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谁可疑。
“这一阵我们几个睡一个屋,”沈墨兰嘱咐大家,“只要我们闭好门户,外面什么动静都不出门,就没人能拿我们怎样!”
有了主心骨,杨嫂和三个小丫头才感觉胆气壮了一些,但还是害怕。
所以,今天她们几个睡得就晚了,第二日天光大亮时“甜记”才开门。
因一夜无事,大家的胆子就又大了一些。
“歹人找不到记号,弄不清我们是哪一家,是不是就不来了?”芝麻问道。
沈墨兰严肃的说:“不可掉以轻心,现在天黑的越来越早,长夜漫漫就怕贼惦记,我们需要加倍小心。”
芝麻、桃仁和杏仁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个?
沈墨兰还算淡定,毕竟学过女子防身术,再说坊间还有坊丁值夜不是?
不过,也是时候给店里再添点人了,最好是健妇,或者老兵?
*
崔行裳这个时候正在裴延家里,同在的还有裴延的一位朋友。
桌上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古剑,桌边三人面色却有些不好看。
“这柄剑你当真不买了?”裴延问崔行裳,“你不是说一发了俸禄就马上定下这【湛卢】吗?”
崔行裳摇摇头,言简意赅的说:“抱歉,不了。”
裴延的朋友就作色道:“吾等了这许多日子,只换来尔两个字,尔当自己是誰?!不买就不买,吾还不卖了呢!”
说着,那人抓起宝剑,也不看裴延,气汹汹的便离开了。
他走后,裴延耐着性子问崔行裳:“阿泓,你实话与我说,到底为什么不买他的古剑?就因为他是赝品?”
崔行裳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哦,赝品。”
裴延登时噎住。
“也不是,是仿制,高仿!”他急忙解释道,“以先帝推广的精钢所造,百般锻打,结实耐用,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不正是你要找的好剑嘛?就他用的精钢,也得值百两银子。”
崔行裳却不欲多谈:“还是算了。”
说着,他也起身告辞。
裴延却不让他走:“你等等,你那么喜欢收集名剑,当初明知是赝品都决定要买,现在你给我反悔,你到底怎么了?”
他只得到崔行裳渐行渐远的背影,至于解释,一句也没有。
事关一位女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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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记”千般防备、提心掉胆的过了几日,那个留下记号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倒是隔壁张家的铺面终于拾掇好,可以装修了。
他们家的铺面非常大,比沈墨兰手上现有的两个铺子加起来都要大,装修效果就宽敞明亮的很,有这一连三间的铺面在手,甜记终于够得上被称为有牌面的花糕铺子了。
新店面开张,沈墨兰却在熬胶,她尝试了足有两天两夜才熬出一份没有任何腥膻味道的牛皮胶。
“用不起阿胶,也找不到鱼胶,这牛皮胶是不是能够代替明胶?”她一面自言自语的说着,一面缓缓往熬好的牛皮胶里倾倒牛乳、乳酪、黄油、糖浆和面粉。
“小娘子这是想制阿胶吗?”杨嫂给她打着下手,看着她的动作不由得说,“市面上熬胶的不少,以小娘子现在的财力,想吃上一块何必自己做?”
沈墨兰叹了口气,手中动作不停:“我倒是想买现成的来用,但他们都没有办法去掉味道,用来做糕饼还是不行的。”
所以只好自己想办法提炼明胶。
杨嫂似懂非懂,便又埋下头干活。
不一时,一锅加了各种甜品原材料的牛皮胶被倒入定制好的花朵模具,沈墨兰这才有功夫喘口气。
“好了,凉了之后就可以摆到架子上了。”
这是唐朝版的“乳酪糕”,其实也就是慕斯,每块我只有巴掌大小,用玻璃盘盛放着摆在一个个精美的玻璃架子上,四周烛光交错,让这款甜品显得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果然这美的像鲜花一般的甜品,招来了两只漂亮的小蝴蝶。
两位盛装打扮的妙龄少女手拉手迈进了甜记的新铺面,一眼就看见了刚做出来的乳酪糕,不由自主便向它靠近。
直到沈墨兰看到了她们,裴六娘和萧九娘才把视线从乳酪糕上挪到了铺子的摆设。
甜记处处都装着明净的玻璃,甚至货架子也都铺了大块玻璃,看上去纤尘不染,端的整洁。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套胡床高桌,错落摆在铺面一侧。
与市面上流行的所有胡床都不同,甜记的胡床是圆形的,高桌也是圆形的,且那胡床的腿我弯曲若狮腿,高桌的腿我在脚处雕琢成狮爪之形,更有狮爪的脚趾以金漆成金色……
“倒也趣致可爱。”裴六娘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套家伙什美观大方,心里便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也要照样子给自己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