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整个人似乎都要乘风而去的感觉,令她下车的时候都在双腿发飘。
一摇三晃的在车边站定,她眯起杏眼,笑着对牵马的俊俏郎君打了个招呼:“晚,晚安。”
打完招呼,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挂到杨嫂身上,悠悠晃晃的往家门走。
眼看就要走到门边,她对旁边静静伫立的崔行裳也没什么表示。
一阵清风掠过,崔行裳挡在了门和沈默兰之间。
“又喝酒了?”低沉悦耳的男子嗓音伴随着清风袭来,还有一点探究的意味。
沈默兰不由得开始心虚,昨晚她似乎好像答应了他今晚的约会?
可她回来的太迟,明明白白要爽约了。
于是她半歪着嘴硬道:“跟,跟你无关。”
如此强词夺理,自己都觉得理不直气不壮。
然而崔行裳眼明心亮,定定看了她一眼之后,忽而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了她。
沈默兰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意思?”
“披上,跟我走。”往日彬彬有礼的郎君,此刻却有些强势。
沈默兰摇晃着脑袋,无意识看向扶着自己的杨嫂:“他,什么意思?”
杨嫂眼看着一对小儿女打情骂俏,也是无语:“娘子,奴婢只是个奴婢啊,您二位的事,就别牵扯奴婢啦。”
沈默兰嘴硬道:“那我热,不披,你把它还回去。”
说着,她把披风一丢,丢给杨嫂便要进门。
下一秒,举步前行的她险险撞上一堵胸膛。
崔行裳无视她绕圈子的行为,直接而彻底的堵住了门扉。
无论从哪个角度走,都躲不开他和他的视线。
沈默兰缓缓抬头,半是迟疑,半是茫然的说:“马上就要到宵禁了。”
二更都过了,三更天全城宵禁,他就是再一诺千金,这么点的时间也不够完成一次约会的……吧。
“披风。”谁知崔行裳冲杨嫂抬了抬下巴,直接接过来自己那件斗篷,轻轻一抖就给她披在了肩上。
沈默兰这才发现这件披风居然是狐皮的,在月色下外观平平无奇,但披在身上却是异常暖和。
修长手指有条不紊的给她系好披风的带子,崔行裳言简意赅的指着自己带过来的那匹马:“上马。”
沈默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角,不停的摇头,:“我不去,我不想在宵禁以后被巡逻的人抓住。”
一阵沉默之后,崔行裳微微叹了口气:“今晚没有宵禁。”
在少女惊讶的抬头望向他时,他这样解释:“崔某早已料到沈娘子有可能以这种借口推脱,所以此前上书天子,请求上元节前后三天暂停宵禁。”
看着她心虚的别开头,他从容补刀:“所以你看,你担心的事情……今夜不存在。”
紧跟着他就催她上马。
沈默兰无可无不可的一步步挪到马儿旁边,突然又作妖:“可是我喝醉了之后很难缠的,现在我要做的是回去慢慢醒酒,而不是——”
话音未落,她的左胳膊忽而一紧,紧跟着一股大力袭来,眼前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出现在了马背上。
“出去浪”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她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身后一热,马鞍上一挤,一股清冷如雪的男子气味铺天盖地包裹住她,自后向前,让她无处逃脱。
沈默兰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早先看这位崔家郎君,事事都给人一股冷淡自持的感觉,谁知道强硬起来,才知他隐藏了如剑的锋芒。
一双修长胳膊绕过她往前拿住了缰绳,紧跟着,身后男子轻斥,马匹小步跑了起来。
伴随着清澈的马蹄声和凛冽的寒风,崔行裳轻言慢语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说啊,怎么不说了?”
马鞍局促狭小,两人衣物交叠,举手抬足不经意之间都会碰在一起。
搞得人恨不能变成木雕泥塑。
她又哪还有余力在说话?
“早先给崔某送雪媚娘的时候,不是很能撩拨?”身后男子哼笑一声,“撩拨之后,就是刻意冷淡我?”
转过一道弯,马儿走入下个街区,眼看就要离开本坊,饮酒之后思维能力下降的沈默兰,想也不想的回答:“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如果那也能算得上撩拨,所有在店里买雪媚娘的男女老幼不都受到撩拨了?”
沈默兰眼睁睁看到那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耳朵里紧跟着便传来男子的吸气声。
“这雪媚娘你还给别人做了吃?”他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没听说‘甜记’在售卖这样花糕。”
沈默兰浑然未觉身后人的情绪起伏,迷迷瞪瞪的回答:“根本换不到好材料,雪媚娘无法投产的,只能做给亲友吃罢了。”
她背着身,根本看不到身后男子久久停留在她 后脑勺的目光。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跟一个名字较真。”沈默兰兀自喋喋不休,“说真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