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厚看楚鸣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说完话后,抓起腰间的酒葫芦,拔掉塞子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接着把酒葫芦抛给了楚鸣,“来一口?”
一旁,罗锋立刻准备上前。
陌生人的东西,怎么能乱喝?
更何况,这个周敦厚一看就给人一种疯疯癫癫的感觉。
可罗锋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楚鸣已经抓着酒葫芦微微一笑,他清楚的知道,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愿意把酒分给你,代表着这个人认可你。
于是昂着头颅,张开嘴巴,扬起酒葫芦往嘴里倒,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
“酒不错。”
楚鸣用衣角擦了擦嘴,随手把酒葫芦还给了周敦厚。
“当然不错,这可是明月楼最好的酒,我都只有这一壶!你竟然一口喝了这么多!”
周敦厚赶紧拿塞子把酒葫芦口塞上,一脸肉疼。
“哈哈,别这么小气嘛,好酒就应该拿出来分享。”楚鸣哈哈一笑。
“切,说得轻巧,怎么不见你拿出你的好酒来招待我?”
周敦厚将酒葫芦别在腰间,似乎担心楚鸣惦记,赶紧又把腰间的酒葫芦挪到了身后。
“招待你?这个好说,回头我请你去我家喝酒。”
楚鸣拍拍胸口,一脸豪爽。
“你我非亲非故,还是免了吧。”周敦厚却摆了摆手拒绝。
楚鸣诧异道:“你请了我喝酒,我却不请你,岂不是显得我不懂礼数?”
周敦厚无所谓的摆摆手:“大可不必多想,我让你喝我的酒,纯粹是看你顺眼而已,毕竟这燕山郡,敢认可我的诗的人,你是头一个,世人皆避我如蛇蝎,见我如豺狼虎豹,避之不及,只有你是个例外!”
“说实话,我也很欣赏你!”
说着,还对楚鸣投出一个赞赏的表情。
一旁,罗锋和两个护卫简直无语了。
你一个穷酸落魄的读书人,竟然说很欣赏燕王?
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谁?
不过楚鸣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无话可说。
周围的人看到楚鸣竟然不仅夸赞周敦厚的诗,竟然还兴致勃勃的跟他交谈,甚至好到喝一个酒葫芦里的酒,颇有一种酒逢知己的感觉。
立刻低声讥讽起来!
“这厮是谁啊?竟然敢跟周诗人这种瘟神一起交谈,不怕被连累吗?”
“呵,估计也是个对朝廷不满的反贼呗,两个反贼凑在一起,当然有话讲。”
“反贼?这两人疯了吧,就算是对朝廷不满,大家也都是藏在心里,亦或者是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说,谁敢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让官府知道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能跟周敦厚这种人聊到一起去的人,能是脑子正常的人?”
“走走走,赶紧走远点,别被这两人传染了霉运。”
正如周敦厚所说,世人避他如避蛇蝎,围观他写诗的人,转眼间散了不少。
“听说今夜燕王和郡守都会来明月楼,万一看到我写的诗,我可能项上人头不保,你为何还不走?不怕被我连累?”
眼看周围的人都散了,但楚鸣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周敦厚不由得好奇起来。
“比起被你连累,我倒是更好奇,你明知道燕王和郡守今夜会来,为何还敢写这种事?”楚鸣一点不急,落落大方。
周敦厚眼里顿时闪过一抹不屑。
当然,这一抹不屑,不是冲着楚鸣的,而是对王权富贵的不屑,源于他骨子里透露的清高。
“生又何欢,死亦何惧?我周敦厚堂堂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若是一句真话都不敢讲,那跟一无是处的废物有何区别?”
狂!
在他的脸上,楚鸣看到了一个响当当的狂字!
怪不得周围的人都叫他酒疯子,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确很疯!
“说得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楚鸣毫不吝啬的赞赏。
这一番话,让周敦厚瞬间眼前一亮,两眼冒光的看着楚鸣,一时间,真像是找到了如意知己一般。
随即连忙问道:“兄台,敢问你是何方人士?我看你谈吐不凡,出口成章,绝非凡人呐!”
“无名氏罢了,不值一提。”楚鸣笑笑摆手。
周敦厚知道,他这是不想多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不过眼中对于楚鸣的欣赏之色那是一分没少。
罗锋和两个护卫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则是暗暗想着。
还敢问燕王的来历?
说出来不得把你给吓死?
你写在墙上骂人的诗,骂的主人公,可就站在你的面前呢!
“我倒是很好奇,你骂朝廷也就罢了,毕竟朝廷奸佞之臣确实多如牛毛。”
“但是据我所知,燕王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