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柄宝剑也如流星般被击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水如受惊的飞鸟,被这股力量轰然驱散。
雨停了数秒,随后,如冰雹般的雨水又倾盆而下……
“……”
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某灵山上,一个正值壮年,却同样满头白发的打坐修士似乎感受到了这股与天地对抗的强大气息……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对青蓝异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北部高原,踏云巅历经二人与天地能量的激斗,已如残花败柳,秀美的景色消失殆尽,一片死寂。
拍打在二人身上的雨水逐渐减弱,黑袍修士抹去脸上雨水,缓缓坐起身,凝视着周遭,目光最终落在一旁躺着的白袍修士身上。
他先是悚然一惊,回过神来后,便跌跌撞撞地冲向白袍修士。他跪在其身旁,颤巍巍地将手指伸向他的人中。
黑袍如释重负,摇晃着白袍,口中念念有词。
白袍缓缓睁开眼睛,看上去虚弱无比,无力应答,又闭上眼,似昏睡过去。
黑袍见状不再打扰,起身整理衣冠,将散落的发髻重新盘起。
雨停了,一道金光从乌云中缓缓透出,照亮了悬崖边,这天地间终于有了些许白日的模样。
黑袍整理好仪表,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崖岸边的那道金光,身后躺着的白袍也艰难地支撑起身子……
走到岸边,黑袍停下了脚步,那缕缕金光愈发耀眼,竟化身为阶梯,如通天之梯般伸向天际云端!
在天际的云端中,一个巨大的卷轴如飞瀑流泉般倾泻而下,在半空中缓缓展开。卷轴上,罗列着许多传闻中或闻所未闻的仙人名讳:玉清、上清、太清、阎罗、虚弥、月夜……等等,宛如神之名录。
黑袍修士面容憔悴,他静静地等待着阶梯的完全形成,白袍也晃晃悠悠、踉踉跄跄地来到他身边。
黑袍说了几句话,便毅然踏出了第一步,踩在了阶梯上。
瞬间,他的白发如墨染般渐渐变黑,脸上的疲惫也如晨雾般消散无踪,已然有丝丝仙气开始萦绕周身。
天上的仙榜在末尾处开始缓缓书写“白”字。
又踏上一步,他身上的伤口,甚至是被湿漉雨水打湿褶皱的衣服,也都如时光倒流般渐渐恢复如初。
白袍在身后低语着。
彩色的圆盘在黑袍的脑后如春笋般逐渐竖立成形,耀眼的光芒如绚丽的彩练般撒向周围,使得地上的草地和周围枯烂的鲜花如获新生,逐渐焕发出勃勃生机。
黑袍刚想再踏出一步,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白袍缓缓说道。
黑袍修士看着天榜上正在缓缓书写的“鹤”字,露出了一抹酸楚的笑容。
嗖——!
黑袍口中的话还未说出,胸口便突然被一柄金光长剑直插而入!!!
金红色的血液如火山喷发般顺着创口喷涌而出,口中的金色血液也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黑袍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他缓缓转头,绝望而又愤怒地望向了身后的白袍修士……
只见白袍脸上如蛛丝般爬满了白色咒纹,左眼宛如一颗泛着惨白光芒的白球,竟没有一丝眼黑,身后竖立的红色光环若隐若现地散发着光芒。
“鹤兄……对不住了……”
话落,白袍毅然将剑柄拔出,另一只手轻轻扶着黑袍。天榜上,黑袍修士的名字“白鹤”还未写完,竟已开始缓缓消散……
黑袍气息奄奄,艰难地问了些什么。
白袍似乎不愿回答,只是冷冷道:
“鹤兄……若你能成,这天下必将大乱……”
“为何……”黑袍有气无力地问道。
“为天下!”说完,”白袍语气决然,摘下黑袍腰间的锦囊和玉佩。
黑袍原本恢复的黑发如潮水般退去,又渐渐变回白色,身后刚形成的彩色光盘也如残阳般黯淡无光……
白袍面色如霜,冷酷得仿佛寒霜凝结:
“鹤兄…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永别了……”
说完便把黑袍甩向了一边的悬崖……
被扔下去的白鹤想要抓些什么想要做些什么……却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无助、孤寂浸满全身。
看着岸上的白袍修士不甘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
“不甘心……”
嘭——!!
一个少年如破败的布娃娃般摔倒在地上。耳中嗡嗡作响,视线模糊不清,仿佛已在此地沉睡许久,他艰难地睁开双眼,隐约看到上方有个白袍人影。
渐渐地,水流的湍急声如轰雷般灌进他的耳朵,喧闹的叫骂声也清晰起来:
“喂!废物,别装死!这才三丈高的河岸,你就摔得如此狼狈。”
少年揉了揉眼睛,挣扎着坐起身,看清了上方的三人。为首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尖嘴猴腮,身材瘦高,身穿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