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唐彩只是十分艰难的勾了勾唇角,并没有太多反应。
赵星辰微微蹙眉,心下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却说这边王婆子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到底是让姜情回了神。
见乳娘又受委屈,登时歇斯底里起来。
“唐永志!你疯了吗!”
唐永志被吼了一懵,火气和腾的一下跟着上头。
“我看你才是疯了!”
上头来查赈灾的事情,本来就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所幸来的是故人,让他心下稍稍宽裕一些。
却不曾想还不等运作,家里就乱成这样。
平日里捧在手心的人,如今竟也这样没眼力见儿。
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恍惚。
如果眼下,站在这里的不是姜情,而是赵雀儿呢?
他的处境会不会容易许多?
若是赵雀儿会怎么处理眼下的事情?
是了,雀儿待人一向宽和,也不会容许府上出这样的事情。
思及此,他转头恶狠狠看向跪在地上贼眉鼠眼的王婆子。
“都是你这个老刁婆挑唆!来人,把她给我拉出去打死!”
姜情本还怒气冲冲,想让唐永志给个交代。
凭什么容许一个外人在自家作威作福。
耳中却听见唐永志轻飘飘一句就要了王婆子的命。
不由更加歇斯底里,“你敢!你还不如杀了我!”
她觉得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刻这般寒心过。
唐永志也动了真怒,朝着远远站着要退不退家丁吼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家丁得令,刚拿了王婆子,姜情便已奋不顾身的拉扯起来。
眼神恶狠狠的,“我看你们谁敢!信不信我扒了你们的皮!”
柳嬷嬷倚靠在墙边休息,见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
唐永志抬手扶额,“夫人近日染疾脑子不清醒,暂且把她关起来吧。”
姜情终于慌了神,一边被拉扯着往自己的小院儿方向去,一边哭嚎。
“老爷,老爷……那是我的奶嬷嬷啊!你不能杀她…杀了她就等于要了我的命啊…”
王婆这头也是嚎的镇山响,“救我啊,救救老奴……老奴不想死啊…”
声音渐行渐远,唐永志这才松了口气。
慌忙赔笑,“平日我就偏宠这女儿,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回来闹这一出,晚上我就跟下人调查清楚,一定给我这宝贝女儿一个交待。”
说着脸上带上假惺惺的笑,一副女儿奴的模样,看向赵星辰怀里的唐彩。
“吓着了吧?爹不在的这两天可想爹爹了?”
说着抬手去捏唐彩的小手,“放心,爹给你做主……”
话音未落,手抓了个空。
唐彩有些木然的躲过,她觉得今日的父亲有些怪。
唐永志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朝着赵星辰尬笑。
赵星辰转头看了看这破落小院,“你偏宠的女儿不会是住在这里吧?”
“怎么会…”
唐永志忙朝身后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躬身上前。
“这可不是小姐的住处,咱们小姐平日里都住在瑞雪院儿,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瑞雪院儿住着的是唐轻尘。
唐永志已经偷偷吩咐了下人先将唐轻尘送到姜情那里,一并先看着。
等他处理完这头的事情,再去慢慢解释。
柳嬷嬷闻言并没反驳。
她知道,赵星辰住不了多久,这家唐永志才是老爷。
唐彩小小一个,窝在赵星辰怀里,一路摇摇晃晃,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娘。
她抬头看了看天。
没有云彩,天上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看着好像在笑。
她口中无声喃喃,“娘…”
到了瑞雪院儿,唐彩已经睡了。
赵星辰轻手轻脚把小丫头塞进被窝,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转头跟柳嬷嬷要了间厢房。
“我办差期间,就住在这瑞雪院儿。”
唐永志一脸为难,“这怕是于礼不合……”
赵星辰冷笑,“你这小门小户讲什么规矩?”
顿了顿,他又看向远处待命的管家的仆从。
“若是有人敢胡乱编排,搬弄是非,我亲自给他搁了舌头,扒皮作鼓,让他搬弄个够。”
下人闻言,慌忙垂头,不敢做声。
唐永志只得无奈答应,又差了几个心腹,留下伺候。
却不曾想,这头主人家刚离开,那几个心腹就被赵星辰赶到小院门口值夜去了。
小孩子睡觉不老实,每每入夜,唐彩都会冻醒几回。
可这一次,她睡的极好,脸上破天荒的挂了浅笑。
床是软的,纱帐是香的,炭火烧的旺旺的,脚下是丫鬟新换的汤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