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软话奉承,段栩不喜,他直言以禀,段栩却又走起神来。
齐钦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冰冷带有涩意的茶水入喉,让他渐渐清醒,原本带了几分躁意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殿下,某此番前来,实是为了那只鼳鼠。”
段栩回过神,当即将视线移向了白浪,眼神极淡却极具挑拨意味:蠢狗,顾钦不要你了。
趴在齐钦腿边的白浪似有所感,张嘴“嗷呜”了声,猛地起身,冲着齐钦呼呼喘气,还不时回过脑袋冲段栩呲出白牙。
面对白浪的告状,他不以为意,反而越发仔细地观察着齐钦的反应。
齐钦见白浪急躁地又在原地转起了圈,似是很不满的样子,连呜声都变得哀哀的,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怎么了?但总归段栩都不着急,他也不好多做些什么,只继续给白浪顺毛。
所幸,白浪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它把脑袋支在齐钦膝上,尾巴极欢快地摇着。
倒是比主人好哄一些,齐钦腹诽,又于不经意间瞥向段栩。
殿下,您的狗倒是哄好了,可我的鼳鼠?
段栩没好气地冷哼出声。
这蠢狗白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没骨气,连将人多留会儿都做不到,他养它何用。
段栩抬手指向白浪,视线却紧紧落在齐钦脸上。
“用它换那只鼠,如何。”
齐钦撸着白浪的手顿住,下意识看向腿边狗,对上舒服到眯眼的白浪,忽而沉默。
他不无叹惋
“殿下,那只鼳鼠并非是小人的。”
忽而想起段栩先前说过的话,齐钦无由来地暗自心惊了下,疑心段栩莫不是已将松子给杀了。
“殿下,那只鼳鼠,如今可还安好。”
段栩听出了他的试探之意,当即明白了齐钦在想些什么,故意没好气说:“死了。”
齐钦眼睑轻颤。
他垂首沉眸,将齿关合得极紧,缄默了半晌,才缓缓问道:“殿下,可否告知某,那鼳鼠尸首如今又在何处。”
段栩烦心得很,随口答道:“扔了。”
齐钦说不出话来了。
他强撑笑意,躬身行礼,“今日多有叨扰,既如此,小人便先告退了。”
搭在齐钦腿边的白浪“呜”了声,当即站起身抖动了下满身毛,就跟着齐钦走。
见状,段栩彻底坐不住了,他几步就从高堂跃下,右手紧拽住齐钦衣袖不放,左手打了个手势:“白浪,你先去外面。”
白浪不满地嗷叫出声。
他当即甩过去一个眼刀,加重语气道:“先出去。”
白浪用脑袋蹭着齐钦衣角,见齐钦不说话,又丧气地哀叫了两声,随即垂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段栩这才算舒了点心,他又上前凑近了两步,直勾勾盯着齐钦看。
“怎么真生气了?”
齐钦险些被气笑了,“还请殿下勿要戏弄小人。”
“不是小人就是请,”段栩原还有些慌乱,如今倒全化作了满腔愤懑,“为了只畜生同我赌气,你当真好得很!”
齐钦蹙眉。
“还请殿下松手。”
“我偏不。”
段栩变本加厉,直接攥住了齐钦的手腕,他扬起下颌道:“你不是有匕首么,有本事你就将我的腕子砍了去。”
这般做派,简直让齐钦大开眼界。
这哪是太子,连地痞流氓都不如。
齐钦脸色微沉,不由加重了语气:“殿下,还请自重。”
段栩本能地心尖一颤,手也跟着卸了力。
齐钦顺势抽出手,不再同段栩多言,转身就走。
“不许走!”
段栩想也没想,长臂一揽,自齐钦身后将他死死抱住。
段栩比齐钦略高些,如此倒是正好将人纳在了怀中。
齐钦满脸“活见鬼”的表情,他今日出门前,该看看黄历的。
“殿下。”他一字一顿,竭力压抑着怒气。
“你不要凶我,”段栩忽而小声道,想了想,又委屈地补充了句,“我向你道歉就是了。”
齐钦一怔,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待他反应过来,心下诡异之余,却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你先松手,”他顿了顿,思及对方身份,到底还是缓和了些语气,“太子殿下。”
段栩哪里会听他的,说了句“不要”,就自欺欺人似的闭上了眼。
“你生气了,就要丢下我离开,”他抱得越发用力,声音却止不住颤抖,“我不准你走。”
齐钦隐隐头痛起来。
“骗子......又骗我......”
齐钦身形微滞,攥紧拳又松开,如是僵持了良久,他才沉沉叹气,试图和段栩商量:“殿下,可否莫再哭了。”
段栩没应答,只继续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