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没有哭,也没有咬你,”他的声音逐渐坚定起来,似是成功说服了自己,“最多算我俩扯平了。”
“你不可以生气。”
齐钦看向段栩:你说得是人话?
说完这番话,段栩许是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再作妖了,反倒安分起来。
齐钦暗自合紧齿关。
又抱,又抱,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的!
抱了一下午了,段栩就不嫌腻歪么?
“殿下方才,可是有何要事?”
鼻尖嗅着熟悉的浅香,段栩神色舒缓了许多,听到齐钦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身形出现片刻僵滞,他方才好像,又犯病了。
心虚得不敢再多言,段栩抱着人就开始装死。
恰这时,屋外传来了叩门声。
陈管家的声音响起:“殿下,陆小将军来了。”
齐钦眸光微闪,顺势扒拉下段栩的手,往后退开一步。
段栩不满地瞥向齐钦,齐钦却整理好衣袍,坐回位上,连眼神也欠奉。
“让他进来吧。”
随即,陆谌大步入堂,身后还跟了个锦衣世家公子。
齐钦略抬眼,随即微微扬起眉,竟还是个熟人。
陆谌率先上前行至段栩身侧,躬身行礼道了声“殿下”,他暗自将人上下打量了番,见段栩神色清明,不由心生纳罕:
管家不是说殿下犯病了么,急得他连忙跑去了柏府拐人,如今瞧着倒也还算清醒。
柏鹤眠被陆谌拉着跑了一路,如今好不容易停下能歇口气,他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才上前行礼:“臣柏鹤眠,见过太子殿下。”
柏鹤眠虽还未从率性堂结业,却已破格提前参与了厉事,如今在礼部挂职,任员外郎。
段栩懒懒“嗯”了声,充作回应,仍旧用胳膊支着脑袋,偏过头盯齐钦。
时至此刻,柏鹤眠才发现坐在旁侧的齐钦,面上出现了些许诧异。
这人,似乎是清河府中的那个旁支,是叫做......齐钦?
“你们此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段栩自然察觉到了柏鹤眠的视线,眸底渐生出冷意。
陆谌主动将柏鹤眠挡在身后,隔绝段栩不善的视线,笑道:“近来倒春料峭,殿下方回京,祖父忧心殿下染了风寒,特让我去请了柏外郎,来替殿下请个平安脉。”
段栩收回目光,又“嗯”了声,随意地挽起衣袖,将右手手腕搭在了茶案上,意为——少碍事,诊完脉就快些走。
陆谌颔首,转而同柏鹤眠低语了几句,应是说了什么好话,总之,柏鹤眠走上了前。
那边号着脉,陆谌无事可做,就坐到了齐钦身旁的椅上,他吊儿郎当地朝人问好,齐钦如常回礼,随即,陆谌两指触上齐钦面前的茶盏,没忍住“啧”出声。
“陈管家,”他弯曲食指,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案,“殿下前些日子不是得了些君山银针,叫人沏了,再配些香糕软果送来。”
齐钦倒是意外地瞥了他眼。
陆谌微挑下眉,就同他拉起家常来,“二公子怎得突然从国子学告假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崔知然给齐钦批的是病假,于是齐钦只说:“无碍,不过是旧疾复发,服两贴药就好了。”
闻言,陆谌合掌轻叹。
“这倒是巧了!”他侧过脑袋,冲堂上唤道,“柏兄,你待会儿再替齐二公子瞧瞧呗。”
柏鹤眠恰收回了诊脉的手,正从随身携带的医药枢中取出纸笔开方,闻言动作顿了下,无奈道;“路小将军,所谓术业有专攻,柏某虽家从岐黄,祖上却只精研了丹道,也不是什么病都看得的。”
“这有何打紧的,医药自古都是一家,总归你来都来了,顺道看看呗。”
恰逢小厮上了茶点,陆谌边示意人将东西放到齐钦近侧,边朝柏鹤眠挤眉弄眼,“我新得了几斛醉花荫,改日送到你府上。”
闻言,柏鹤眠无奈地轻摇了摇头,面上含着温润的笑道:“某尽力而为。”
柏鹤眠倒不嗜酒,只是,他外祖生平最爱藏酒,独缺了这醉花荫。
再者,他娘同陆夫人是手帕交,故而他和陆谌也算是相识多年,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
柏鹤眠再次提笔落墨,又嘱咐了句:“殿下一切安好,只是忧思过盛,恐伤内里,臣再开些宁神汤药,殿下静心慢养就是。”
段栩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声,眼神却落到了正慢慢品着茶的齐钦身上。
齐钦手侧还摆放着碟糖酥,齐钦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莫名的,段栩又有些泄气。
一时静寂无言,直至柏鹤眠开好药方,走到了齐钦面前。
齐钦伸出手,只笑道:“柏大人,有劳。”
他常年抱恙是真,纵然陆谌怀疑他装病告假,故意叫柏鹤眠来查他,他也无惧。
柏鹤眠先是诊脉,又检查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