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日头已上一竿子高了,卫瑾方才迟迟醒来.原来这几日,他按张药师的法门打坐,加之服药,身体渐好,睡眠也足了.
因唤石勒不见,只得自己梳洗了过来与司马翎相见.二人立于楼廊上说话,梅儿侍立于侧.此时,司马翎身着紫衣,内穿葱花柳绿小衣,似若柳扶风亭亭玉立,面如满月,唇若点朱,目满秋水,三春桃李不足比其艳四夏白荷不足喻其洁。
大街上过往士民游侠莫不驻足仰望这一对白璧玉人.魏晋时期，风气如此,对俊男美女的喜爱人们更形之于言表，故观看不相识的玉人、甚或遣送些花果珠佩,人们亦并不以为唐突.
少倾,见石勒驾了一辆小车并牵了两匹马到了客栈下.上来见过了卫公子,卫瑾问:“你去哪弄了这马来做什么?”司马翎道:“是我叫他去买的.他说你不惯骑马,你主仆俩就乘车.”卫公子谢过了.
梅儿道:“主子,咱们进去吧.这儿围着这么多人,内中有认得咱们的,传到家里就不好了.”司马翎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从家里溜出来,还能把我怎么的?”卫公子说:“若看到在下与姑娘在一道,却是一件麻烦.”四人遂转身进去了.
石勒说:“论这儿围观的人还不算什么,公子没见南门口边堵得水泄不通,可能当年老爷也不过这个光景.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挤进去一看,却是一位年轻公子醉了,仰卧在一匹白马背上.那马足足有八尺之高,一丈多长,通身雪白,更无一根杂毛,更奇的是那马也正在一个酒缸里饮酒!那马上的公子哥儿身长体修,这冷飕飕的天竟只穿一件蓝色单衫,头戴方巾,剑眉星目,论风流别致似乎比公子你都还胜一筹!”
卫瑾正要说话，只听司马翎急切地问:“那人是不是带着一柄樱色穗子的长剑,腰间悬着个葫芦?”石勒回道:“长剑我没看见,酒葫芦却是有一个,不过是挂在马脖子上的.”司马翎又问:“他人还在南门口么?”石勒说:“人和马都晃晃悠悠地出城去了.”
司马翎不待他说完,早已下楼,翻身跃马,扬鞭而去.梅儿道:“看这光景必是玉龙无疑了.卫公子去不去?若不去,先在这等着，我们便回.”卫公子道:“我们也去吧.”于是,梅儿提剑上马,石勒驾车,一路出城奔南赶了三十多里.
因见四野荒山杂树,山脚一野店边拴着司马翎的马,三人遂加辔前进.走近小店数十步远时,忽听得有吆喝打斗之声,又见地上伏着两个汉子的尸体,石勒慌勒住了马.
卫公子何曾见见过这等阵仗,早吓慌了手脚,嘴上犹哆嗦着说:“快!快!保护公主!”梅儿笑道:“只有公主保护别人,她才不用别人保护呢.你们主仆要害怕,就在此稍候,我过去看看.”说罢,赶马飞奔向小店去.
见司马翎正与二十多个蒙面人缠斗,显然这些人本事都不弱,而且或攻或守进退有致,司马翎武功虽比他们高出不少,但如此下去也必败无疑.梅儿也不打话,猱身而上亦入了战阵.石勒仗着自己懂些拳脚,也想上去帮忙,早吃了一窝心脚,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司马翎想:“此次遇上的可真谓劲敌了.若不早使出杀手锏打破战局平衡,仍似这般缠斗下去的话那是必败无疑了!”
她这套鞭法是集众家所长取其精要而成的,阴阳判官对这路鞭法还特地做过多次修改,力臻完美,加上她几年来自己的心得,故自是不同凡响.
而这最后三式乃是**门众高手从汉代郭解刺客剑术中演化出来的,更是了得,一招名为“金蛇探穴”,专打人手腕,腕上作通,自然什么兵器也要丢开了;一招名为“如封似闭”,劲力一起,端的能如封似闭水泼不进;一招名为“流云盘山”,此招不像前两式可一下对付多人,是单打独斗时的杀手锏,长鞭套住脖子,劲力一灌,任你何等英雄,不死也得废去半条命.
司马翎纵身一跃,十几把剑形成一张剑网,如影随形.司马翎劲灌于腕,使出“如封似闭”挡住了剑阵,接着“金蛇探穴”,只见长鞭如金蛇乱窜,几乎同时触向这些人的手腕,满拟这些人只得撒手丢开兵器.只见他们眼中的惊谔转瞬即逝,各顺势抖剑拨开了旁人手腕即将挨上的这一鞭,如此古怪的阵法如铁环环环相扣,顷刻间化解了司马翎从未失手过的杀手锏.
司马翎瞥见梅儿已香汗淋漓,剑法散乱,心中亦感颓然.忽想此剑阵乃是围转一个中心而动的,那么这个中心的主持必是这伙人的头领,只要擒住此人,或可得脱.
可此阵如此环环想扣、环环相护,又如何能制住此人呢?忽灵机一动,灌足平身之力以“金蛇探穴”之势刺其目,众人又是一惊,顺势抖剑护住旁人之眼.鞭指中心时,司马翎却鞭锋一转,一招“流云盘山”套住了那人的喉颈,自以为得手,却见其中一人补上中心之位,剑网依旧罩了过来,司马翎已不及回鞭,堪堪待败,只听得飕飕几声铁器破空而响,蒙面人当中的五六个当即倒地,后颈上俱欠着一枚铜钱,余者皆面带惊谔.
司马翎趁势反击,剑阵已破,不下十招,其余人亦被毙命.围攻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