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管玲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有左老师此刻的感受;她只是怜悯的想到,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曾经坚挺的背脊,有些弯曲,也情在理中,尽可谅解。
只是。
想起当力夫的老爸和“保证六位数”的医生。
管玲就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怒火和迷惑。
怒火,是人所共知对占用公共资源,为私利公开掠夺,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愤怒;迷惑,则是对貌似强大的后面,实际上仍是弱势群体,一样嗷嗷待哺,惶恐不安的怜悯……
“左老师。
那我到底该怎样说呢?”
管玲终于惴惴不安了。
“或者?”“这也是我感到困惑的。”左馆坦诚的回答:“就这种作法,我十分愤慨,不可原谅;可想得更深些,才发现这些事情,远不是我当初所想那样简单。
这个社会病。
侵袭着体制的肌体。
损耗着每个人生活的信心。”
左翼的表情有些滞重:“也许,这是改革开放中无法避免的。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拒绝那二个记者就是,可我不忍瞒着你,毕竟解铃还得系铃人。
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
或许你能找到一个较好的折衷办法?”
左馆没说假话,可也只说了一半真话。事情出后,左翼按照自己一贯疾恶如仇的作法,第二天立刻把此事儿捅到了报社。
对社会新闻求贤如渴的报社。
如获至宝。
立刻请老常客坐下。
几个编辑和记者围着他,打开了摄像机和录音机。愤世嫉俗的左翼一说完,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似熟非熟的电话号码。
左翼笑笑。
出门到了走廊上。
“你好,我是左翼,你是哪里?”
“左文馆,这儿是是会输办是,输入要你听电话。”一听是大刀阔斧,锐意改革,口碑很好的是会输,左翼眉开眼笑,高兴到。
“好啊。
请接通输入吧。
麻烦你了。”
然而,与是会输的一番通话下来,左翼有些颓然,把一干编辑记者扔在办公楼,自顾自的匆忙走了。
道理很简单。
在电话里。
是会输告诉他。
他的作法一如即往的令人敬慕,可是考虑到这事儿影响太大,特别关于医疗体制的改革,中央正在通盘策划和考虑,我们,不宜,打乱统计一布置吧?
还有。
开除几个人是可以的。
也应该严厉惩办这些害群之马。
可现在医务工作者在外印象不好,医闹频繁,医生及其家属都有点灰溜溜的,抬不起头,似乎不宜雪上加霜云云。
一向疾恶如仇的是会输。
语气沉重的这番话。
让血气方刚的左翼,很是震惊。
仿佛他这时才想起,这事儿还直接关系到,站在医生后面的庞大家属群……一番深思后,左翼默认了是会输的暗示,有意避开那些讨厌纠缠不休的记者。
刻意让这事儿降温。
冷落下来。
可没想到,那个“保证六位数”的主治医生,恼羞成怒,竟然自己把这事儿捅了出去。
于是,沸声重起,记者们屁颠颠的又围了上来。左翼还是稳住气不动,因为,他脑中始终响着是会输,有些沉重而无奈的暗示。
在过去无数次的检举揭发。
为民奔走呐喊中。
输都坚定的支持着自己。
现在,自己不能不听他的招呼,让他为难。
左翼深信,作为一个是会输,眼界自然比自己宽,站得也自然比自己高,他这样做,应该是统筹全盘促势的考虑,和以提振搞好本市本行业工作为出发点,一定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自己连这一点都掌握不稳。
那就枉当了几十年的文管头……
鼓燥一番的记者们,见左翼始终不出面,也就慢慢沉寂下来。
可没想到,今天一到办是,就接到了报社的电话,先解释一番,然后告之报社总编辑和副总编,今天一定要登门拜访,为这事儿挽个结尾。
因为。
按照社会新闻接待管理制度。
报料人得有个最后的结束。
也就是说,二总编今天的登门拜访,实际上是为这件事情,最后划个句号。因此,考虑再三的左翼,留下了管玲。
左翼相信管玲会听自己的话。
有她在一起。
说服二总编更有力……
现在,看到管玲顺着自己的想法,左翼很高兴,为这事儿,他和儿子商量过,看来,自己和儿子的判断大致正确。
管玲自然不知道这些。
只是出于感恩和崇拜。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