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红颜不能久驻,文凭更为物质时代所不屑,自己还剩下了什么?一腔梦想,满腹经纶,纵有李煜之才,李清照之灵,又有何用?
社会和生活。
会因为它们。
尊重你,选择你和接纳你吗?
朱朱忽然有些警觉,那个老四,会不会这样委托老爸哟?以他的家族和财力,要找个比小皮球强多少倍的乘龙快婿,也不会是困难的事吧?
何苦非皮总不行?
朱朱为自己的发现而高兴。
这一准就是老爸老妈玩弄的逼嫁诡计。
要证明这一点还不简单,我借故上门一问芳芳就行了。当然,芳芳可能还不知道?也许是知道了,故意不给我透露?
不过不要紧。
就凭她芳芳疯疯癫癫的,还经得住我的打探?
我朱朱也不是白吃饭的……
“另外呢,丫头,朱朱,”老爸的声音,忽然有些凄凉:“老爸奋斗到这一步,不容易;你妈身体也不好,爸妈都老啦,”
为表示自己身心疲惫。
后勤无力的咳咳,又咳咳。
咳声未落,老妈也无力的开咳。
老妈偏着她那满丛花白了的头发,扭着颈脖,费力的咳着,好半天才咳出一口痰;然后,慢腾腾的站起,拖着步子到厨房吐掉。
再慢腾腾地。
拖着脚步回来。
无力跌坐在凳上。
朱朱想笑,可强忍住了,想想爸妈也是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所以,我请求你再考虑考虑。”老爸费力的继续到。
“毕竟。
多一种选择。
对自己有利么。”
“考虑什么?”朱朱明知故问,间或带点恶作剧:“爸,你要我考虑什么?”“小皮球哩!”老妈大约是被女儿的装腔作势,激怒了。
“皮总哩。”
嘎然而止。
扭过了头。
“对,就是再考虑考虑和皮总的关系。”话一挑明,等于是下了战书,烽火重起,朱朱立即感到,自己不好回答了。
她一眼瞥到扭着头的母亲。
肩头在轻轻抽动。
厌烦的皱皱眉,又来了!
问题是,母亲的眼泪,就是无敌的腐蚀剂,一次次腐蚀着对手抵抗的决心,直至对手彻底缴械投降!现在,虽然厌烦,虽然不以为然。
可瞟到一滴母亲泪。
慢悠悠滚落在地。
碎成一地晶莹。
朱朱的心,却忍不住一抖,垂下眼睑。“爸,问题是,我就是考虑小皮球,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啊?”朱朱又一次无力地挣扎和努力。
老爸没有意外喜悦。
而是平静的分析到。
“我想,一定会的。
你俩自小是同学,又是邻居,彼此看着长大,有一个了解的过程,更何况,是他对不起你。”“爸,别说了。”
朱朱脸红红。
心里啐到。
多少年啦?
再提,没意思了哦。老爸就住了嘴,顺口到:“那瓶十年陈汾,还是小皮球送我的呢。说实话,拎给你解叔,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哦。”
“再怎么样。
也只是一瓶酒!”
朱朱不屑到。
“这个周六我领了工资,给你买一瓶。”老爸的眼睛,突然鼓了起来,双手摇动:“别别,别。丫头,朱朱,心意我领了,可这酒你不能去买,也买不起。
真正的十年陈汾。
市价一瓶一千二。
用自己的血汗钱买它,不等于喝自己的血?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朱朱无可奈何的点头。
周五,老妈一早起来,照例拎起方便袋,到超市淘货,临走时吩咐到:“朱朱,丫头,你爸那咳嗽一直没好。我熬的那中药在冰箱里,待会儿你把它拿出来热热,给你爸拎去,听到没哩?”
正在看书备课的朱朱。
头没抬。
低声答。
“知道了,热多少哇?”“一饭碗行哩。”“好的。”想起明天周六,朱朱就兴奋异常。明天自己的家庭教师生涯,刚好满一个月。
也就是说。
明天自己一个月的家教心血。
将要得到最后的检验。
这,一般在学校呢,检验就是考试。试卷上的红勾红叉和分数,最能说明问题。可这是家教,是不是也该弄个什么试卷考试呵?
毕竟隔行隔山。
那精明能干的罗看长。
眼睛雪亮的张服务的。
在本行是佼佼者,对这文学,特别是冷门的中国古典文学,应该是外行吧?即是外行,检验对方本领的最佳和最简单办法,就是自己女儿考卷的分数。
对!
就这样。
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