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心脏竟然缺少了一小块。
这是颜元青疑惑的地方。
尽管这个心脏已经被常老爷子精细的解剖过，四个心房心室都已经打开，主动脉和静脉也解剖开检查，但常老爷子的手很稳，非常稳，他划开的刀口如丝绸般丝滑，绝对不可能有缺一小角的情况。
不错，颜元青看到的就是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心脏有了一小块缺失。
如果不是继承了玄玉，颜元青的眼力大增，还真的很难发现。
不过颜元青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打扰到常老爷子，只是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要注意一下。
诡异的病症必然有诡异的情况，颜元青不可能放弃任何一个疑点。
常老爷子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就恢复了一些，看到颜元青依然守在外面，常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
作为一个医生，耐力和体力也是一个最主要的指标，否则一场手术下来六七个小时，连医生都坚持不下来，病人就更难走下手术台了。
哪怕颜元青不是西医，但常老爷子有自己的打算。
没有等其他人，常老爷子拿起手术刀继续开始解剖。
那些医生也陆续的回到了隔离间，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并不是不高兴，而是这些医生年纪都已经不小了，这样耗费心力的手术他们如今是真的坚持不下来了。
一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十个小时的解剖，四个小时的休息，常老爷子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病因。
这让常老爷子脸色惨白的同时也阴沉无比。
其他医生也是紧皱着眉头。
“奇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没有病因？”
“难道是融合性多病因触发？可这也不具有传染性啊！”
“这事情不好办了，连我们都查不出病因，这病怎么治疗？怎么下医嘱？”
“要不求助京都？”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江南省的事情，如果求助京都，他们找到了病因，我们江南省的面子里子都丢了。”
外面的医生们都议论纷纷，但无一例外的都摇头叹息，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颜元青也没有找到任何病因的地方，尽管他对西医也并不了解，可是凭借着望闻问切中的望字诀，他依然能够探查出一些隐藏的病症。
可无一例外的与剧烈疼痛完全沾不上边。
听着有些老医生这个时候还不准备求援，而是想要将一切隐瞒起来的时候，颜元青不由得撇了撇嘴。
如今这传染性还不确定，如果传染性非常强，对江南市简直就是一场灾难，那个时候再求援面子丢的更大。
而且作为医者，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死亡，哪怕说这些话的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医生，颜元青也是记住了其名字和面容，这样的人他以后绝对要少接触，这样自私自利的医生，老天爷用雷劈了他们别连累了自己。
常老爷子双目无神的坐在隔离间内，他行医一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想到这病情的感染性，想到自己毫无办法。
甚至……常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被感染。
没有任何办法了，常老爷子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彻底的一次绝望。
空气传染无法判定，接触传染解除，那么……是血液传染？
想到这里，常老爷子双眼突然亮起，拿起手术刀就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别说是在解剖期间，就是无菌环境中的手术时，医生划破自己的手指都是重大事故，每年都有几名医生死在这样的感染之下。
“别，常老，别冒险。”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常老不要……”
看到常老爷子的动作，外面所有的医生都急切起来。
与之前的或许会被感染不同，常老爷子完全就是在自己找感染。
不要……
张启明甚至双眼流下了眼泪，药天成老爷子更是愤恨的砸着自己的胸膛。
作为医生，眼看着病人无法找出病因，这是最让他们羞辱的。
常老爷子没有理会外面人的喊叫，微笑着将病人的所有器官取出，摆放在手术台上。
微笑着，常老爷子将依然留着鲜血的手向着这些器官触碰过去，而第一个将要触碰的就是心脏。
这个作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任何病变都是要首先排除，这也是常老爷子下意识的反应。
“等一下，等一下……”颜元青此时发现了不对，猛然冲到隔离玻璃前狠狠的砸着。
听到这些响动，常老爷子疑惑的转过头，却看到了颜元青激动的神情。
淡然的一笑，常老爷子其实根本无法听到这些人的声音，也无法听到颜元青的声音，挥了挥手，常老爷子准备继续。
这可是急坏了颜元青。
在其他医生惊愕的目光之下，颜元青突然冲向了消毒门，狠狠的将开门按钮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