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微微偏了偏身体,并没有让老夫人抓到自己的手,明知故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
“你父亲他们都是冤枉的!”
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饶是一向镇定的老夫人也不免乱了心神。
她说:“你去跟皇上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啊!咱们丁家不能背这个罪名!”
“我去跟皇上说?”
丁宁觉得好笑,“祖母,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去跟皇上说?您还不知道吧,那两个刺杀皇上的刺客就是三叔放进去的。”
“不可能!”
老夫人声音霎时拔高了,“你三叔他戍守边关,忠心耿耿,他不是这样的人!”
丁宁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而且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又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她现在有点累。
“既然祖母这样觉得,那就是吧。”
老夫人还要再说什么,李嬷嬷轻轻拉住了她。
待丁宁走后,李嬷嬷才道:“大小姐说得对,老夫人,陛下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呢,您让大小姐怎么去和陛下说啊?”
老夫人脸色沉沉的,“我不相信老三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她不敢相信。
老夫人一共三个儿子,二儿子英年早逝,大儿子和三儿子于她来说,都是骄傲。
要她相信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成了叛国贼,这无异于是在老夫人的心头上扎刀子。
李嬷嬷劝道:“大小姐肯定不会不管的。”
老夫人转念一想。
是了,丁宁如今还没有嫁人,延平侯府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对她也没有好处。
可是当局者迷,老夫人一时着急,连带着也没有想透这么浅显的道理。
丁宁回了春溪院。
她实在是很累了。
匆匆洗了个澡,丁宁连饭都没有吃,倒头就睡,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京城仿佛是一夜入了冬。
早上起来一看,外面天气阴沉沉的,冷风呼呼地刮,那种冷意仿佛要钻进人的骨头里一般。
早饭是热乎乎的羊肉汤。
丁宁吃完了早饭,让翠合准备了点银子,打算去大理寺看看丁家被关押的人。
丁磊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过至于其他人,皇帝应该不会要他们的命,但肯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今日过去看看也不过是想过去看一下丁宣山而已。
马车很快到了大理寺。
丁宁让翠合拿了几个沉甸甸的荷包出来,不过看守的狱卒早得了上头的指示,可不敢收丁宁一分钱,恭恭敬敬地领着她进去了。
上头虽然下了指示,说要优待延平侯府的人。
可大牢就是大牢,即便再优待情况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阴暗潮湿,空气里都是沉闷腐朽的味道。
“放我出去……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快放我们出去啊……有没有人啊?”
“……”
刚刚进去,丁宁就听见了丁蔓和丁瑜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延平侯府男眷被关在左边的牢房里,女眷则在对面。
男眷这边倒是安安静静的。
丁凯坐在地上,丁宣山坐在他身后,角落里还有一个三房的庶子丁宣度。
“大姐姐!”
丁蔓第一个看见丁宁,立刻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手伸出栅栏去,拼命地想要抓住丁宁的衣服。
“大姐姐!大姐姐你救救我们啊!”
“宁姐儿!”二夫人和三夫人这个时候也围了过来,眼泪鼻涕一起,哭的毫无形象可言。
“救救我们!我们都是被冤枉的啊!”
“是啊大姐儿,你快去和皇上说,让皇上赶紧把我们都放出去啊!”
这里她们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冷冰冰的,没有炭火,吃的东西也是冷的,没有一点荤腥,根本让人无法下咽!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里到处都是老鼠和虫子,那些老鼠大摇大摆的,根本不怕人。
丁蔓和丁瑜两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昨天晚上一宿没敢睡。
“行了,闭嘴,吵死了。”丁宁皱眉。
“……”
几人立刻闭嘴了,不过目光都殷殷地看着丁宁,把她当成了活菩萨。
丁宁没空理会她们,她走到了对面的牢房门前站定,目光先是落在丁凯的身上。
丁凯也在看着她。
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出像他们这样的一对父女了。
父亲不像父亲,女儿不像女儿,互相都恨不得弄死对方,毫无半分亲情可言。
“这就是你想要的?”丁凯坐在地上,冷冷地看着牢门外的丁宁。
“不是。”丁宁说:“三叔他私通敌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