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谢绝了管理所李主任留下吃饭的好意，骑着两辆自行车碾过结着薄冰的路面往他们所住的筒子楼那里去。
沿街店铺亮起一片绚烂耀眼的霓虹灯光，诱人的饭菜香味夹在各样的叫卖吆喝声里迎面袭来，范筱菁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这才想到今天跟着顾铁云在十四号大院里忙了大半天，连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顾铁云在一个小饭店门口停下自行车，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范筱菁说了一声，“ 下来吧，我们今晚在这里吃。”
“ 啊？” 范筱菁愣了一下，随即就开心地频频点头。
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小饭店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在吃饭。
顾铁云带着范筱菁径直走到角落处一个还算干净的桌子前坐下，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手里拎着个茶壶，脸上堆着笑，走上前来招呼着。
“ 来一个老羊肉炖酸菜，用玉米面饼子搭锅边上，再上两大碗米饭就成。” 顾铁云也不看菜单，随口就点了饭菜。
“ 老总，您还真是在行，您点的菜就是我们小店拿手的呢。” 老板奉承了几句，转头就走到后面厨房里忙活去了。
“ 陶华同志，你来过这儿？” 范筱菁有些吃惊。
“ 我小时候家就在这旁边，爹娘总带着我们这几个孩子在这儿吃饭，我们一家子都好这店里的老羊肉炖酸菜，所以我还记得这间店，只是老板记不得我了。”
“ 你可真难为老板了，你离开哈城的时候还是小孩子，这十几年没回来都成了大人了，他怎么还会记起你啊？” 范筱菁笑着说着，她心情很好，从筷笼里拿出两双筷子，用热茶水洗了洗，递了一双筷子给顾铁云，然后就眼巴巴地盯着厨房那边，盼着饭菜走点儿送过来。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便端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炖菜上来，范筱菁早就饿得半死，也没和顾铁云客气，抓起筷子便夹了一大块羊肉放进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 妈呀，真烫，但还真好吃。”
“ 我就是个穷当兵的，只能请你吃炖菜。” 顾铁云自嘲地笑了笑，也夹起些菜慢慢吃着。
“ 说什么话啊，好像我不是穷当兵的似的？” 范筱菁心里没来由的开心，在她记忆里，这好像是她和顾铁云两个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
见顾铁云还是一脸心事重重地扒饭，范筱菁知道他心里在惦记着什么，端着碗向店里四处看了看，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老板也在后面忙着收拾，离得很远，她收回目光，脑袋向顾铁云那里凑近了些， 小声问道，“ 你还在想陈知诚的案子？”
“ 嗯。” 顾铁云轻轻点头，“ 我越来越明白林副处长和老伍说的话，在陈知诚的身后，好像总有好几双手在要将他推进深渊。”
“ 你的意思是陈知诚他是被人陷害了？”
顾铁云手里握着的筷子顿住，不置可否地轻轻摇了摇头，“ 我有时候在想，林副处长不应该让我来负责这个案子，毕竟我和陈知诚兄弟两个人从小就一起长大，我们就和亲兄弟一样。”
“ 我倒不这么想。” 范筱菁放下筷子，看向顾铁云，认真地说道，“ 我最近一直在看关于陈知诚的材料，里面提到的很多人和事多多少少都和你有关，也就是说，除了陈知诚外，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个案子。再说了，林副处长肯定相信你的品格和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