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风,”她忽而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然后催促道,“夜间怕是会下雪,未免路滑难行,二位还是尽早归家的好。”
崔行裳哑然,随即失笑道:“那好吧。”
再不走,这位女郎看样子就要恼了。
真是一位只可远观不可……的,宛若空谷幽兰一般的女郎啊!
沈墨兰顿时松了口气——不过是顾客和店主的关系罢了,却要给她送家里边用惯了的熟仆,这人情太重她不想收,也收不起。
若真是收下……
明明她连暧昧都不想有的!
送走了兄妹二人之后,沈墨兰反回身找了找,这次终于没有再发现某个崭新的钱袋。
自从送了她渠江薄片之后,崔行裳不再是一来店里就塞给她满满一袋钱的古板君子。
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怎么说呢,好像是熟悉了一些的……朋友?
他几次三番送来价值千金的珍贵食材,两个人也有过同食一朵花的默契时光,她用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招待他……嗯,至少算得上饭桌上的朋友。
不过,也就仅止于朋友了。
再想更进一步,绝无可能!
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原因留在本朝的。
自我总结并心理暗示之后,沈墨兰踏踏实实的睡去了。
但崔家的暖阁里,兄妹二人却正进行一扬谈话。
“兄长,今天的酥山实在是太好吃啦!”十二娘还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梦幻中,“真想天天都去吃!”
崔行裳闻言,缓缓的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十二娘:?
小女孩愧疚的看着自家兄长:“十二求的太多了,都是十二不好,兄长你别理会,一年能吃到一次酥山,也很好了!”
崔行裳赞许的点点头,但还是说:“父亲教导吾辈不可放纵口腹之欲,但你还小,多吃一些没关系,兄长养的起。”
那么下次还带妹妹一起去?
她对待妹妹很是温和,或许他也可以沾一些光?
*
第二天沈墨兰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崔行裳介绍来的车夫。
反而在天黑之前,黄昏时分,等到了曾经订购过鲜花饼的富贵老者。
老者带着一个青衣童子,溜溜哒哒出现在甜记店门口。
他最先看到的是那套有狮爪形状的桌椅,欣赏了几眼之后,才让童子去排队买手指饼。
沈墨兰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张百两银子的交子,于是赶忙亲自迎接。
“这位郎君,进来随便看看,想要些什么?”
魏放抚着自己的三缕长髯,笑眯眯打量她一眼。
——态度不卑不亢,语调不紧不慢,妆容不艳不俗。
果然跟崔行裳说的一样,非常有洛阳沈氏的风范。
哪怕她说自己不是出身于沈氏只是普通人,别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崔家阿泓这想求的是什么?
魏放捻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笑了起来。
沈墨兰被笑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客气地问:“是本店装饰上面有哪里不妥吗?惹郎君见笑了。”
魏放微微摇了摇头:“并无。”
说罢,负手踱入店内,和蔼的像一位邻家老叟。
“听说沈娘子在找老卒当车夫,老夫家中恰好有一位,”说着他往店外指了指。
沈墨兰向外望去,果然见到一架马车,车上坐着一个须发洁白的老者,看上去颇为精神干练,在她望过来的时候目光一涨,隐隐有杀伐之气。
但是……
“没想到崔郎君竟然托了您,”她感谢的笑着,令婢女给老者奉茶,“但我怎好夺人所好?”
老卒莫不是家将吧?又是人家家里养熟了驾马车的,她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再说她要开的可是牛车,让那位老爷爷来驾牛车,屈了材料啊。
“我只需普通老卒一名,”她抱歉的看着魏放,“是我唐突了,不该向崔郎君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以至于崔郎君向您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噗嗤。
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富贵老者突然笑了,先是喷笑,然后大笑。
沈墨兰有些头痛的看着他,这些富贵老人的笑点怎么这么低?她说什么了?明明她啥都没说啊!
魏放畅快的笑完,而后才笑眯眯的抚着自己的胡须说了一句:“你可知你口中的崔郎君,人称‘蔷薇侍郎’?”
沈墨兰:……!
她若有所悟,脸色渐渐的红了,但仍然客气的笑道:“这也没什么的吧?既有‘花糕员外’,那么‘蔷薇侍郎’……”
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老者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阵大笑自由心证,他在笑什么,而沈墨兰又在脸红什么,当事人心知肚明。
魏放很随意的在狮爪胡床上落座,感受了一下它的舒适,慢条斯理的说:“我本朝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爱骑